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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妃不再迟疑,朝崔嬷嬷说道:“嬷嬷,你去请义安郡主进来说话。”
翠屏在门外等了许久,粗嬷嬷终于舍得从里面出来了。
她笑着说道:“翠屏姑娘,既然义安郡主身体不适,不如让她先到屋里休息。”
说完,崔嬷嬷冲着沈云绾福了福身:“郡主,王妃在里面等您,请您随奴婢进来。”
“不必了,宸王府并非久留之地,主人家既然有事在身,我们做客人的就不要不给主人家添乱了。”
沈云绾的目光从众人的脸上一一扫过,微笑着说道:“不知道哪位姐姐跟我同路?我们也好结伴出去。”
沈云绾狡猾地拖了众人下水。
她就不信这些人还想继续留在这儿,不过是碍于宸王妃的身份,不好开口告辞。
沈云绾此话一出,一个衣着华丽的少女马上跟着附和:“义安郡主,我姓杜,闺名飞琼,家父是工部尚书杜康时,恰好跟姐姐顺路。”
这少女生的人比花娇,说话清脆如玉珠,一看便是一个胆大、伶俐的性子。
有了杜飞琼开头,其他人也陆陆续续地应声。
崔嬷嬷眼看着众人闹了起来,唯有厉声喝止:“都住口!王爷被人暗害,现在昏迷不醒,你们在座的每个人都有嫌疑,王府侍卫没有彻查之前,谁也不准走!”
崔嬷嬷话音落下,把守着院子的王府侍卫一齐亮出腰间的长刀。
“咔哒”一声,雪亮的刀身散发出令人胆寒的光芒。
在场的闺秀哪里见过这样血腥的场面,全都脸色发白,不敢闹着再离开了。
沈云绾是唯一一个面不改色的。
她讽刺地弯起唇,不仅没有后退,反而迎着刀尖的方向往前走了一步。
“崔嬷嬷这话,本郡主有些听不懂了。我和在场的姑娘们都是来王府做客的,如今宴无好宴,我们不怪王府招待不周,区区一个奴婢,还把我们当成了囚犯。”
沈云绾淡淡地瞥了崔嬷嬷一眼,清澄如水的目光仿佛有千钧之重,一时间竟让崔嬷嬷不敢掠其锋芒!
“若是宸王府想要用‘莫须有’的罪名强留我们,本郡主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要闯出府,去御前为诸位姐妹讨一个公道!”
沈云绾敛去唇角的嘲讽,缓缓绽开一朵笑容,如梨花一般高洁和淡然。
她从容地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拿刀的护卫手臂都在颤抖。
可是没有崔嬷嬷的命令,护卫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义安郡主离自己的刀尖越来越近……
眼看着,义安郡主的身体距离自己的刀尖不到一寸!
杜飞琼被沈云绾的一腔孤勇所震撼,咬了咬牙,抬手拔下发间的羊脂玉簪,用力摔在地上。
瞬间碎玉四溅,她快步跑向沈云绾身后。
“郡主说得好!宸王殿下中毒,与我等有什么关系!郡主不畏强权,难道我等就是怕死的鼠辈吗?”
“今天我杜飞琼愿意追随郡主一道出府,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沈云绾没料到自己还会有追随者。
主要原身长期受到沈婉竹的打压,一个知心的手帕交都没有。这杜飞琼倒是一个可交之人!
“义安郡主,我们一起出府。”
杜飞琼说着,主动挽住了沈云绾的手臂。
杜飞琼此时站出来,其实也有她自己的考量。
宸王多次招揽自己的父亲,但父亲始终不为所动。
万一宸王妃把“下毒”的罪名扣在自己头上,那她就把全家都给害了。
还不如跟着义安郡主闹上一场,就算会触怒陛下,在士林中反而会得到不畏强权的美名!
眼下这就是最好的选择。
想到这里,杜飞琼索性把心一横,强忍着心里的害怕,睁大眼,朝着王府侍卫的刀尖走去。
“住手!”
宸王妃一直留心着外面的动静,此时再也坐不住了。
她推开门,朝着王府的侍卫喝道:“还不赶紧把刀收起来,若是伤了义安郡主和杜小姐,本宫要了你的命!”
侍卫大汗淋漓地收起刀,双腿哆嗦地跪在地上。
若是义安郡主真的死在自己手上,自己全家的性命都得赔进去,如今只被王妃骂上一顿,倒是逃出生天了。
“混账!都怪本宫太仁慈了,才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宸王妃抬起手,冲着崔嬷嬷挥过去一巴掌。
她这一掌用尽全力,崔嬷嬷被打地歪倒在地上,嘴角甚至溢出了一丝鲜血。
“王妃,老奴该死!老奴该死!”
崔嬷嬷在地上“砰、砰、砰”地磕着头,脑门上很快见了血。
她怎么也想不到义安郡主的性子这么硬!竟然悍不畏死!如果不是王妃及时出现,今天的事,只怕难以收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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