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
忽然,细狗竖起耳朵,传音过来。
方知行立刻停住脚步,下意识举弓取箭,搭在箭弦上,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同时他传音问道:“怎么了?”
细狗来回扫视附近,传音道:“我刚才听到了一个脚步声,很轻,不远。”
方知行迅速环顾周遭,月色下,景色朦胧,大地如同穿上了一层薄纱。
房屋之间,阴影连片,有太多的死角。
他没有看到一个人影。
细狗趴在地上倾听,忽然抬头,盯着不远处的一个黑布隆冬的窄巷,传音道:“那里有人,我听到了轻微的呼吸声,确定!”
方知行心头了然,缓慢地拉弓瞄向那边,同时重重的咳嗽一声,突然用愤怒的声音,大声嚷道:“这是谁啊,在路上拉了一坨屎,踩了我一脚都是。”
四下里安安静静,无人应答。
细狗仔细听着,过了半晌,点头道:“那个人走了,脚步声越来越远。”
方知行松了口气,快步跑起来,冲回家里,关上房门,用木板顶住门后。
他转头问细狗:“有人跟踪过来吗?”
细狗一直在听着,狗的听觉是很灵敏的,摇头道:“应该没有。”
“那就好。”
方知行这才松弛紧绷的身躯,脸上依然阴沉如水。
细狗蹲下来,后足挠了挠下巴,沉吟道:“那个人,有可能就是杀害二狗的凶手。”
方知行也有此怀疑:“半个月过去了,二狗的两条腿估计是吃完了。”
细狗悚然,回忆道:“我曾看过一部纪录片,心理学专家研究发现,吃人魔都是非常变态的,他们吃过一次人肉后会上瘾,还想吃第二次、第三次,即便有山珍海味摆在他们面前,他们还是想吃人。”
方知行点头道:“我们以后得更加小心行事了。”
转眼到了第二天,天刚蒙蒙亮。
方知行和细狗早早起来,带上一套弓箭装备,从村西头出发,朝着茫茫大山进发。
“呦,这不是大牛吗?”
正走着,从斜刺里窜出来一伙人。
方知行转头看去,心头顿时一凛,对方人很多,有二十多个青壮年。
领头的赫然是老村长的三个儿子,赵大虎、赵二虎、赵三虎,随从者也全是赵家族人。
村里人的抱团方式,往往是以血脉划分的,同族之人是一家人,其他人全是外人。
老村长是伏牛村第一大户,兄弟手足以及子孙后代,加起来有六七十口人。
相对的,其他姓氏多则十来口人,少则一家三口,显得势单力薄。
像大牛这样的无依无靠的,也有几户。
方知行脸上立刻堆起笑容,低着头,乖巧又卑微的招呼道:“赵大叔好,赵二叔、赵三叔好。”
赵大虎点头道:“有阵子没见到你了,最近在忙啥呢?”
方知行指了指额头边上的伤疤,连道:“前些日子去打猎,遇到了黑熊,我摔伤了,就在家养了几天。”
赵大虎明白了,问道:“怎么,你要去山里打猎?”
方知行回道:“家里断粮了,出来碰碰运气。”
“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赵大虎忽然问道。
方知行连道:“不了,我没啥本事,只会拖累你们。”
“那行,你自己小心点,别走得太远,迷路可就不好了。我们先走了。”赵大虎拍了拍方知行的肩膀,笑呵呵往前走了。
方知行默默站在原地,目送赵大虎等人渐行渐远,然后他朝着另一个方向行去。
赵大虎走远之后,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了眼,眉头皱了皱。
“大哥,怎么了?”赵二虎问道。
赵大虎迟疑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大牛脸色红润,气色非常不错,我刚才摸了摸他的肩膀,感觉他身上有点肉。”
赵二虎脸色一变,恍然道:“你还真别说,那小子精神头确实不错。”
赵三虎惊诧道:“这年头闹饥荒,大家饿得人不人鬼不鬼的,他怎么没事?”
赵大虎琢磨道:“大牛他爹死后,他一个人过,家里应该早就穷得揭不开锅了,但看他那样子,一点不像是挨过饿。”
三兄弟讨论来去,越想越觉得大牛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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