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了?”
却说琇莹健步如飞,须臾到得东厢,朝着两个粗使丫鬟吩咐了准备热水,转头却钻进了西厢里,直把两个粗使丫鬟闹了个面面相觑。
进得西厢里,三个丫鬟正说着话儿,瞥见琇莹,红玉就道:“琇莹?你不留在正房怎么跑回来了?莫不是又来了月事?”
“红玉姐姐,你又取笑我。”嗔了一嘴,琇莹挪步到得晴雯身前:“那……那图册子呢?我再……再瞧瞧。”
晴雯纳罕道:“怎地这会子来瞧?早前儿数你瞧的最仔细。”
琇莹闷着头道:“忘……忘了。”
晴雯噗嗤一笑,自去箱笼里将那图册子取了来。琇莹接过,塞进袖笼里便要走。
红玉实在瞧不过去,赶忙一把扯住:“要死啊,伱还想当着四爷的面儿瞧不成?”
琇莹顿时急了,哭丧着脸儿道:“那怎么办?”
红玉说道:“图册子留下,待会子你倒水时过来瞧一眼不就结了?”
琇莹一琢磨也是,连忙感激道:“多谢红玉姐姐。”随即赶忙又去东厢取了热水,端着进到正房里伺候着李惟俭洗漱。
转头又打了洗脚水,待李惟俭洗过了,琇莹趁着倒水的光景飞奔着钻进西厢,胡乱翻看了两眼,又生怕李惟俭等不及睡下了,紧忙倒了水囫囵洗漱了一番,这才施施然进得暖阁里。
她双手交叠扯着汗巾子,闷头抬眼打量了下,便见一身中衣的李惟俭靠坐床头,手中捧了书卷正慵懒地翻看着。
“公子……”
她嗫嚅着说了一嘴,李惟俭便丢了书卷,打着哈欠道:“嗯,睡吧。”
“哦。”
窸窸窣窣,褪去外裳,吹熄了烛火,琇莹心下怦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丝毫想不起方才那匆匆一瞥到底看了什么图样,茫然之下爬上床头,心中大抵只记起了曾经瞧过的狗子,于是乎趴在了那里……
李惟俭看得瞠目结舌,好半晌才道:“琇莹?你在做什么?”
“唔——”琇莹醒过神来,顿时羞得好似蛆虫一般钻进被窝里,埋着脑袋不敢抬头。
暗笑了一阵,李惟俭探手搬了两下才将琇莹翻转过来。便见琇莹双手捧着脸儿,闷声道:“丢死人了~”
姑娘家的慌张无措,内中自有浓浓情意。李惟俭便拨开琇莹的双手,俯身印了下去。一只手揉搓拨弄了一番,随即缓缓下探。
西厢里。
晴雯早早钻了被窝儿,红玉纳了几针鞋底,终究耐不住困倦,也窸窸窣窣褪了衣裳。见香菱还借着烛光看书,便道:“香菱,你也早些睡吧,一早还要起呢。”
“嗯。”香菱应了一声,随即翻开一页,却见其上收录的是宋徽宗的诗。
这内中实在不堪,又是臂儿相兜,又是唇儿相凑,还有舌儿相弄的……
香菱看得脸儿热心儿跳,赶忙合拢了书卷,心下想着,这诗集里怎会收录这般的诗词?
暖阁里,锦被翻涌。
一双丰腴的脚儿探将出来,足背先是紧绷,继而十根圆润的脚趾抠起,被子里好一阵翻涌,伴着一声腻哼,那十根圆润脚趾方才缓缓松弛下来。
呼吸逐渐平复,琇莹睁开眼来,轻轻唤了声‘公子’,李惟俭摩挲了两下背脊,轻声道:“嗯,睡吧。”
琇莹暗恼自己没用,想着伺候公子来着,不想却被公子伺候了一遭。她暗暗咬牙,硬是挣脱开来,探手一握,随即胡乱动将起来。
李惟俭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道:“嘶~拔飞镖呢?”
琇莹道了声恼,这才轻柔起来。过得半晌,回想起图册子里的情形,琇莹凑将过去,附耳低声说了一嘴。
李惟俭笑道:“还早呢,伤了身子可不好。”
琇莹就闷声道:“我瞧着图册子,好似后面儿也行的。”
那赖大家的送来的图册子到底画了些什么啊?
李惟俭愕然,随即心猿意马了好一阵儿,这才说道:“那也不是想就行的啊。”
“我,我有准备的。”琇莹掀了被子下得床去,去到塌子上找寻一番,须臾提了个小巧的铜罐子回来。
“这是——”
“鲸油,”琇莹道:“这么一点儿足足要一串钱呢。”
瞧那琇莹一副献宝的模样,李惟俭抬手一巴掌不轻不重地抽在臀儿上,叱道:“少胡思乱想,快些睡吧。”
“哦。”琇莹噘嘴应了,只得乖乖钻了被窝儿。
虫儿一般蛄蛹了一会子,到底探出手儿伺候了李惟俭一回,这才心满意足睡去。
转过天来,琇莹忙碌了一早,待李惟俭出了门儿,这才想起去寻那铜罐子。只是寻遍了暖阁也不见踪迹,顿时郁郁了一早儿,只道那一串钱白白浪费了。也是稀奇,那么大个物件儿,怎么就没了呢?
………………………………………………
内府。
梁郎中将铜罐子递还李惟俭,说道:“鲸油啊,这东西起先是西夷架着船来兜售,太宗用了说好,便命水师组织战船出海捕杀熬油。起初价格腾贵,到如今却是便宜了不少,大抵是一两银子一升。”(注一)
顿了顿,又道:“这只是寻常鲸油,若是带香味儿的,这价钱就得翻上一半儿了。不过寻常器械润滑,用普通的就成了。李秀才怎地想起来问这个了?”
李惟俭眨眨眼,道:“就是一时好奇。”敢情大顺早就用鲸油润滑了,此一番他确是孤陋寡闻了。
他随即问道:“王爷还不曾来衙门?”
那梁郎中笑呵呵说道:“许是一会子就来了吧,今儿那营生开张,王爷还指望着再赚一笔呢。”
要说忠勇王是个实在人啊,只想着价码合适便将股子发卖了了事,竟从未动过操弄股价的心思。
注一:1815年,鲸油一加仑20美金,当时美金约等于一克,考虑东亚金银兑换率,换算下来大概就是一升一两银子。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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