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忠顺王一拍桌案,道:“卖了!一两银钱入的手,转手翻着翻的赚,天下间竟有这般好营生。唔,就只卖三十万股子,余下的先观望一番,说不得过些时日这股子还得往上涨。”
“是。”周安应下,心中如释重负。亏得王爷应承了,若此番还要拿捏,他周安可不知如何安抚侯家人了——总不能将那到手的银冬瓜退回去吧?“下官这就去回那姓侯的。”
周安正要退下,却被忠顺王唤住:“不急……唔,那姓李的秀才,手里头还有不少股子吧?”
周安哭笑不得道:“王爷,先前那好事儿可没有了。如今吴海平雇契可是在李惟俭手里。”
忠顺王就道:“本王能不知道?咱们这回也不欺负人,就照着一两银子一股的价钱买,这总不算欺负人了吧?”
“这……下官先试试吧。”
周安心中哀叹,这等唾面自干、反复无常的小人之举,实在让人腹诽。只怕如今的王爷,再也回不去过往了吧?
………………………………
荣国府。
这日李惟俭早早回了自家小院儿,略略休憩,先教了晴雯识字,又随口提点了两句香菱该看的书册,转眼便过了申时。
李惟俭换过衣裳,正要去往东跨院儿,便有丫鬟寻来,却是二姑娘迎春房里的绣橘来请他赴宴。
李惟俭领了红玉随着绣橘一路朝着东跨院儿行去。照说都在荣国府里,李惟俭要去东跨院儿,总是在内宅行走更近一些。实则全然不是,这大老爷贾赦的东跨院自成一体,在外间开了个黑油大门,绕过马厩后身,行得一阵才算是到得东跨院儿。
因是三人并未在内中行走,反而自侧门出来,走私巷,绕了半圈这才进得黑油大门里。
东跨院分作三重,最外间一重仪门,旁边儿便是贾赦的外书房。此后再过两道仪门,才算是内宅。
李惟俭负手随着绣橘,行过二重仪门便纳罕道:“绣橘姑娘,这酒宴莫非设在内宅里不成?”
绣橘就笑着道:“也是赶巧儿,大老爷今儿会友,说是入夜方才能回来。二姑娘与大太太说要宴请俭四爷,大太太说不可怠慢了,便将地方从西厢挪到了正房里。这会子大太太去到老太太跟前儿伺候着,只怕也要过了晚点才回转呢。”
“原来如此。”
过得二重仪门到得内宅里,李惟俭抬眼打量,便见正房不过三间,两侧各有耳房一间。东跨院儿到底逼仄了些,比不得贾母院儿宽绰。
绣橘加快几步,朝着内中喊道:“姑娘,俭四爷到了。”
话音落下,内中丫鬟、婆子迎将出来,二姑娘迎春停在门前,瞥得李惟俭一眼,连忙垂首一福。
“俭兄弟来了。”
“二姐姐。”
李惟俭笑着招呼一声,细细打量,便见迎春穿着浅金镶边翠绿撒花缎面圆领袍,内着白色交领袄子,下身配墨绿绸缎马面裙。
司棋与一旁的小丫鬟见过礼,正要开口,那陪着的婆子早已起身笑道:“诶唷唷,都道俭哥儿是个风流倜傥的,今儿得见了,果然真真儿的。”
李惟俭心下不喜,看着那婆子笑吟吟没言语。
司棋心中厌恶,却想着昨儿连番许了好处,这才请动姑娘的奶婆子帮衬,总不好现在就拆台。于是赶忙找补道:“俭四爷,这是我们姑娘的奶嬷嬷。”
“哦。”李惟俭笑着颔首。依稀记起来,好似电视剧中这老婆子没少作妖,最后还跟司棋闹了起来?
司棋连忙道:“俭四爷快里边儿请吧,酒席早就预备好啦。”
李惟俭颔首,随着司棋入内,略略一瞥,便见桌案上菜码精致,想来是用了心思的。
他净了手这才落座,笑着言语道:“今儿让二姐姐破费了,待来日,我做东回请二姐姐一遭。”
二姑娘迎春心中羞涩,闻言只偏着头攥紧帕子道:“俭兄弟这话,我都不知如何接。能请到俭兄弟,算不得破费呢。”
此时那奶婆子便道:“我瞧着这般多人候在跟前儿,俭哥儿与二姑娘说起话来也不爽利。不若咱们也寻个地方吃些酒高乐高乐?”
司棋帮腔道:“是呢,二姑娘腼腆,这人一多便不会言语了。我看,留我一个就得,你们且先去耍顽,若人手不够了我再去寻伱们。”
绣橘一手扯了小丫鬟,走两步过来扯住红玉,笑道:“红玉,西厢里也预备了酒席,咱们也去吃一杯酒去。”
“这——”红玉面上犹豫,紧忙看向李惟俭。
却不待李惟俭回应,已被绣橘扯着出了正房。
李惟俭略略蹙眉,旋即又舒展,隐隐嗅到了不对。回首看向二姑娘迎春,却见其与自己对视了一眼,旋即又好似小兔子般垂下了螓首。
莫非自己想多了?
司棋笑吟吟提着酒坛凑过来,为李惟俭斟满,又为迎春斟了,说道:“俭四爷不知,我们姑娘此番可是下了心思呢。这菜色都是亲自过问的,酒水也是打点了银钱得来的。您瞧瞧,上好的桂花酿,一坛可顶得上我两个月月例呢。”
说着,司棋连忙朝迎春使眼色,二姑娘便端起酒杯,忍着羞怯抬起螓首:“俭兄弟,我敬你一杯。”
李惟俭心中迟疑着端起酒杯,说道:“二姐姐,你我如今年岁还小,吃过这一杯酒就算,可不敢多饮。”
迎春就道:“正是,我也不会饮酒,早前儿害怕陪不好俭兄弟呢。”
李惟俭笑着与其捧杯,先是瞧着迎春遮了口鼻一饮而尽,他这才先是尝了尝,跟着一饮而尽。
略略咂嘴,好似没尝出旁的滋味?
司棋又要斟酒,李惟俭阻拦道:“不忙,且容我与二姐姐吃些菜。”
司棋笑着道:“我先斟满了,到时候喝不喝的,俭四爷与我们姑娘商议着就是了。”
李惟俭笑着应了,抄起筷子吃了些菜,挑着那射雕中的桥段与迎春说了几句,待过得一盏茶光景,李惟俭便心下觉着不对。
脸面发烫,心中燥热,心中竟生出扑将上去将迎春就地正法的心思来!再看二姑娘迎春,一张俏脸泛起红晕,一双眸子里春水荡漾、眼波流转,竟盯着他挪不开眼神儿!
这是被下药了啊!
刻下李惟俭不做他想,起身留下一句‘二姐姐稍待,我去更衣’,随即抬脚就走,且越走越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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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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