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现在都是乔装打扮过的,晒了半个多月的太阳,皮肤也都不如一开始白皙。
尤其程京妤是个姑娘家,居然扛过了黄沙里大风。
萧逸不听劝:“这个城原本是大周的吧,岂有此理,那原住民定然会遭到针对,俘虏更不会少,我们去看看。”
这个讲不通,夙乙看向程京妤。
程京妤揣摩了一下,要去大靖的地界,此处上阳城是必经之路,他们走到这儿了,没有此时打退堂鼓的道理。
“去,”她将用来捂住口鼻的面巾又往上拉了一点,“但是等天黑去。”
夙乙无语了。
他只好将自己沿路削木做成的简易射击武器分给他们。
这两只东西看上去只是两支笛子,但只要按住气孔旁边的一个凸起,就能发出尖利的武器。
用来近身防卫很适合。
尤其是这两位对武艺一窍不通的。
“不可离身,但最好你们不要离开我太远,万一有万一,用来自保。”
“你不要说这种话,”萧逸很严肃:“话本上这句话出现,一定会有万一。”
程京妤瞪他:“呸三声。”
萧逸:“呸呸呸。””
夙乙冷漠无动于衷:“别太乐观,都在往外逃,只有我们是往里进的,说不定已经引起暗中的注意,尤其——”
两双眼睛同时看向他。
都很大,都黑白分明。
夙乙:“……尤其你俩细皮嫩肉,在山匪恶霸眼中秀色可餐。”
不是吧,战争就够可怕的了,还有山匪恶霸?
萧逸比较担心程京妤:“她是姑娘家,有事你先保她别管我。”
夙乙看了他一眼。
其实五洲內,男风并不稀奇,尤其在这种荒凉戈壁,男的和女的有什么重要,重要的是这两个的容貌都太过出色。
但他没说,事情还未发生,没必要太危言耸听。
笛子挂在腰上,夜幕降临时,趁乱混进城。
城里城外两副画风,城内安静的过分,许多人家门窗紧闭,一丝烛火也无。
长街上大风刮过,破布和幡子随风起。
隐约的,有种诡异的感觉。
踩在地上的声音,都落在自己的耳朵里,越发显得寂静。
“人呢?都跑去哪里了??”
萧逸小声地问。
程京妤随手指了一处石墙上的暗迹:“看见那个是什么了吗?”
一大片暗色的阴影,甚至还有微末的腥味传来。
萧逸不敢想那是什么。
但除了人血,不会有别的。
北越的君王出了名的暴戾,想必上阳城内的百姓,稍有反抗的,都被他的兵活活杀死了。
“这、这跟屠城有什么区别?”萧逸的声音发着抖。
没有区别。
“北越王在意的是国土,人命对他来讲算什么?”
从城东穿越城南,他们需要从南城门出去,再快过一道关,就能进入大靖边境的交战地。
但上阳城内实在过于诡异,驻兵没有看到一对,每家每户都关紧门窗,不知道北越兵打的是什么主意。
也不见任何大周兵。
突然,他们前进至成竹府附近时,才听见里面传来庆祝的声音。
北越人说外族话,叽里呱啦,听不大明白。
不过听这个动静,应该没少喝酒。
估计是正式拿下了上阳城,在开庆功宴,就连防守都很松散。
几个人尽量将自己当成影子,贴着墙根走,靠月光的残影,终于行至南城门下。
但此处并非无人把守,一眼看过去,直挺挺站着的驻兵不少,铠甲在月光下发出冷色。
“怎么过去?进来容易,要出去就难了吧?”
否则就不会有这么多人,被斩杀在两边的城门口。
他们几人贴着墙根蹲下来,夙乙想去探探有没有别的出口。
但是刚要动,光影处传来一道懒洋洋的声音:“站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