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隔!生与死就像是无法跨越的鸿沟,就如同那楚河汉界一般,泾渭分明,再也无法跨越……
老翁被步兵们一个甩臂扔出了半米远,趴在那里一动也不动。而落在城中来不及跑出来的晋阳城百姓,绝望的吼叫声,混合着滚滚的黑烟都变成了无尽的黑。
瞳孔急速放大,烧焦的味道刺激着鼻腔,满眼的黑暗侵蚀着崔少愆的神经。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想要跑过去的崔少愆,亦如同那绝望的一臂之隔一样,永远都跨不过去。
崔少愆的结局,和老翁一样……最后都在绝望和不甘中,昏死了过去。泪眼婆娑中,崔少愆曾默默地卜过一卦,这迟来的一卦,卦象显示:
今日宜出门,
不宜搬家,
亦……
不宜走动。
……
漫天滚滚的火焰,足足燃烧了两个时辰才熄灭。直到当朝皇帝满意的笑声逐渐消失,步兵和骑兵们都撤离了北沙河楼,老者才松开了蒙着崔少愆的眼睛。
看着被崔少愆死死抓在手中的草纸包,无奈的叹了口气。对着他低声道:“三次机会,你已用掉其一,好自为之。”察觉到赶过来的人声,似有寻人的征兆。瞥了一眼汾河道湍急的水流,毫不犹豫的将崔少愆扔了下去。
随着一身扑通的落水声,巨大的水花飞溅了起来。随着众人闻声赶来的惊呼声,老者如同砸下去的水花,快速的消失了。
新移居的杨家宅院,看着再次昏倒过去的崔少愆,杨福重重的叹了口气。看着躺在床上的崔少愆,阿兰那也轻微的叹了口气。竹苑看着杨延婉微皱的眉头,也跟着重重的叹了口气。
刘衣紫坐在床头,手中的银针一针又一针的扎了下去。同样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哎,这孩子怎么这么惨,搬个家的功夫都能走丢了。就为了个窝窝头和油糕还跳下水去捞,泡的都发胀了还怎么吃啊。”杨福说着话,突然就不说了。他仔细回想着,并没有苛刻到扣杂役们的口粮啊。
“少愆哥一直紧紧的抓着那个窝窝头和油糕,拿都拿不下来。”竹苑不理解的疑问着。
“真是多灾多难的,我去庖房给他弄点吃食,等他醒过来好赖可以补补身子。”阿连那看了一眼崔少愆,转过身子走了出去。
“旧城被焚烧殆尽了,没跑出来的百姓听说都没有人处理,待会我跟爹爹说说,去把他们都……埋了去。”杨延婉哽咽着突然就泣不成声了。
“姑娘……,我打听到移居新城的百姓们,等赤佬们走后,自发的去给逝去的邻居和亲人们埋了的,都是悄悄进行的。”竹苑泪眼汪汪的看着杨延婉,也跟着哭了起来。
听着走掉的杨延婉主仆也没了声响,刘衣紫顿了顿,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轻叹口气,闭起了双眼,接着一段中古汉语的语调从她口中发了出来,细听竟像是祝由之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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