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帮王八蛋臭小子一天天的就没有给老子省事,搞了个大街上站岗的破差事也能惹出麻烦,我警告你,你以后离我们家迈洛远点,别带着他到处闯祸了!
夜间,湿漉漉的城区大道上,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人身披风衣,一路小跑。
在他身后跟着的,是被数落了一路的严。
入夜之后,楠薇城大雾弥漫,两人身上挂满了凝结的水珠,俨然一副落汤鸡的造型。
我滴康叔哟,这回真怨不到我身上,今早是执法官办事,我们守卫被喊过去看场子,谁知道你们家小迈洛哪根筋搭错非要闯进案发现场去,也不知道说了啥就被人摁进执法所了,真不关我事啊。
严甩了甩一脑袋湿漉漉的灰毛,脸上写满了蛋疼的表情。
他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他也搞不清楚为什么凶杀案件会和迈洛的梦境那么相似,但这种事情也只能归咎于巧合,压根没办法解释得清楚。
你可闭嘴吧,那臭小子什么脾性我还不清楚,屁点本事没有,指定是你个小王八蛋给他出什么鬼点子,老子在炼金工坊累死累活好不容易下了班还得给来你们擦屁股,艹!
康叔嘴里叼着卷烟,抹了一把自己光秃秃的脑壳上的露水,满脸的晦气。
一老一少一路骂骂咧咧赶到执法所。
执法所大厅。
做完实名登记的康叔和严前脚进入大门,就看到黑压压一大帮全副武装的执法官往外赶,领头的人嚷嚷着什么把通往教会的每一条道都给我速查一遍。
他俩给这些火急火燎的执法官们让了道,等他们全部离去之后,才来到大厅中央,对执勤的执法官表明了来意:
是这样的,我们俩是来保释一个人的,他叫迈洛,迈洛·瓦尔罗坎,今天早上被你们抓进来的。
瓦尔罗坎?
柜台内一名身穿衬衫马甲,脸上挂着眼镜的文职执法官抬起眼皮,目光从眼镜镜框上方扫了眼前这两个湿漉漉的男人,而后又偏过头看了一眼两人在干干净净的大厅中踩出来的两条黑色脚印,眉头一皱:
王城里那个瓦尔罗坎家的?
啊不不不,只是巧合同姓,不是那个有名的瓦尔罗坎,我们只是普通市民而已跟那些大家族攀不上康叔神色很不自然地讪笑了两下,连连摆手。
迈洛·瓦尔罗坎是吧。执法官收回目光,完全没搭理康叔口中的后文,自顾自翻动了一下手头的文件。
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镜之后,他摇摇头:
你们回去吧,他现在被上级列为重要嫌犯,保释是不可能的了。
这怎怎么会?康叔粗糙的脸皮顿时抽搐了一下。
严往前凑了凑,想要看一下执法官手中的那份文件:不可能吧,肯定是有什么误会的,先生,迈洛跟我一样是监城守卫,怎么会是嫌犯呢?
执法官啪的一下把手中文件倒扣在桌面上,冷眼瞥了严身上的制服一眼:守卫就不能犯事?
呃严被怼得一阵无语,但还是忍住了差点喷粗口的冲动,好声好气地挤出一个笑脸:欸欸,您说的是,我是想问一下到底出了什么事情嘛,没别的意思。
是啊,我们家那臭小子脾气有些古怪,听说今天早上硬闯了案发现场,要是他得罪了所里哪位领导,您透个气,我去给他老人家说说好话,是不是?
康叔毕竟是混迹社会多年的老滑头了。
他很轻地拍了拍执法官的小臂,看起来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动作,实际上说话间两张大面额的现钞已经塞到了对方卷起的衬衫袖口里。
严站在旁边眯眼一瞥,暗暗肉疼:好家伙,人还没见着两百卢恩就这么塞出去了。
不过,花钱的效果是立竿见影的。
执法官重新扶了扶鼻梁上的镜框。
他双手姿势交换了一下,把卷着钱的那条小臂收了回去,语气相较之前缓和了许多:
不是我不帮你,你们说的那个迈洛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他牵扯到的案子很复杂,最近城郊村落发生了连续5起连环命案,加上早上那一起已经是第6次了,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这案子现在执法所和教会双方都在盯着,上面给足了压力要破案,你们啊还是乖乖回去等消息吧。
说完,他又翻了翻手中的文件,对着康叔和严伸出了5个手指头道:
也别提什么保释不保释的了,我刚才给你俩粗略算了一下,保释金额至少这个数,而且是那种交了钱也不一定能把人带回家的,懂吧?我只能说这么多了。
5000卢恩?严直接傻眼了。
执法官半眯着眼睛看着严:再加个0。
靠!
憋了老半天的严总算是把这句粗口骂了出来。
两分钟后。
康叔和严被以妨碍公务的名义双双哄出执法所,蹲在路边满脸晦气地抽着烟。
连环凶杀?这都是哪跟哪,老子真是康叔用手不断拍着脑门。
50000卢恩,这都能把
海盗酒吧里的妹子全睡个遍了,啧啧啧。严往空中吐了一口烟雾,扭头对康叔道:要我说,您就当没有他这个儿子了吧,再生一个算了。
我去你妈的!
伴随着康叔的一声臭骂,严和他嘴里叼着的香烟就一同扎进了路边的积水里。
严也知道他老人家这会儿烦得要死,不敢顶嘴,起身就灰溜溜跑了。
偌大一条街,就剩下这位秃头大叔蹲在马路牙子边上抽闷烟:
50000卢恩嘶这要是都交上去,小艾玛治病的钱要怎么办
执法所大门外街道对面的人行道上铺着一块破布。
破布上边跪着一个杵着木质拐杖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
她皮包骨身披暗红色的斗篷,兜帽盖着头部,兜帽下方看不到容貌,只有苍白的几缕头发垂下来。
她隔着老远看着远处愁眉苦脸的康,口中喃喃着:
厄难我看到了厄难,你们所有人都将堕入深渊
这是附近教区内所有人都知道的疯女人,没人知道她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楠薇城的,只知道她平日里一直漫无目的地游荡在城市的各个角落里,说着一些没人听得懂的胡话。
执法所深处,小黑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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