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不知道会在什么鬼地方挖到了不得的东西。
隔壁西安为了修个地铁,都还挖出来几千个墓呢,在农村挖出来遗址啥的,不稀奇。
这一路前半段还好,后半段有点颠。
直到凌晨的三点多,一行人才到达舞阳县。
刚下车,就看到一个老头迎了上来。
“李教授,您来了!”
老头有点颤颤巍巍的,但中气十足。
“哎哟,裴老您怎么这么晚还等我啊”
李景霖大惊。
他真就等了。
裴文点点头,看到了李景霖身边的洛诗瑶,乐了出来。
“瑶瑶,你也来了啊?”
“裴老好!”
洛诗瑶甜笑的对裴文问了声好。
旋即乖巧的站在一边,当个透明人。
裴文看了看眼前这俩年轻人。
捏着胡子,微笑颔首。
没说什么,但似乎什么都说了。
“李教授,您来的正好屋里面都吵翻了”
想起这个,裴老的微笑就消失不见。
面露愁容。
脚步匆匆,带着李景霖便来到了遗址旁考察队的施工板房里。
“孙老头,我跟伱说,这就是笛子!!不信等仿制品做出来,弄个笛膜吹吹看!”
“放屁!这他娘的是箫!竖着吹的!!”
“去你俩大爷的,屁的笛箫,这一定是篪!”
“滚你蛋的篪,篪,长尺四寸,围三寸,一孔上出,寸三分,横吹之,小者尺三寸!你说锤子说!!”
刚进门。
李景霖便听到了激烈的争吵声。
抬头看。
几位年龄不一的专家正争论的面红耳赤。
听到有人进门,几人下意识抬头看去。
被叫做孙老头的教授抬起头。
看到李景霖年轻的脸。
微微皱眉。
“这谁啊,把实习生带来干什么?”
“哈哈哈!!孙副教授,您可眼拙了!!”
裴文哈哈笑了起来,走进屋。
“这位职称可还比你高半级呢!”
“啊?”
孙老头闻言不敢置信的看了一眼。
旋即脸上微微发红。
没有对李景霖年纪轻的狐疑因为孙老头见过太多天才。
更没有对李景霖身份或者能力的质疑。
废话!
这人要是个菜包,怎么可能来到这里。
“这位”
“啊!音乐研究所那边推荐过来的,叫李景霖,行走的乐器百科,在乐器学上很厉害的。”
听了裴老的话,孙教授眼前一亮。
便赶紧跑过来,热情的拉住李景霖的胳膊,就往桌子这边拽。
“来来来!李教授!”
李景霖苦笑一声,也没躲避也没反抗,直接跟着孙教授就来到了桌子旁。
“李教授,您来看看,这玩意是什么?”
看到考古拍出来的图片后,李景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这帮人分不清这件乐器。
外形朴实无华。
一根中通骨管。
上面七个孔。
也正是因为太特么朴实无华了,所以真的没有什么能够确认的特征。
很难归类!
而且,这次出土的样本不少。
形状规模各不相同。
有七孔,有八孔
令人摸不到头颅。
目前,在考古队。
这件文物,暂时有两个名字。
【贾湖骨管】
【鬼东西】
乐器的分辨,实际上是很严谨,并且很麻烦的一个学科。
鬼知道光是一个笛子就有多少分支。
如果贸然就说这个器物是什么
造成的后果影响十分严重,会有巨大的偏差。
比如,觉得这是箫。
那么以后的研究,分类,都会归到箫类,然后开始展开相互对应的比对与研究,琢磨这里面的发展路线,甚至对比其他的箫类文物。
是的,一旦初期分类错误。
整个历史学界,考古学界,文化艺术史,传统音乐界等等多种领域,多种方面的研究,都会因为这么一点偏差,产生巨大的失误。
这失误的代价,太大了。
失误一次。
保底浪费二十年时间。
二十年啊!
这几乎是一代研究者了!!这得影响多大!!
所以到目前为止,谁也不敢确定这到底是什么。
就算确定,各自也都拿不出足够厚重的证据。
“这”
李景霖眉头紧皱起来。
“嘶骨制,七孔这七孔的排列顺序应该是跟音列有关,没有吹孔,不太可能是笛子”
“哈哈!你看!我说的吧!这肯定不是笛子!!”
孙老头哈哈大笑起来,开始对着刚刚和自己争辩是笛子的教授骑脸输出。
“不过,应该也不是箫”
李景霖的摇头,让孙老头一滞,却让孙老头对面那人开心起来。
“哈哈,是篪?或者竖笛?”
“没有哨孔边陵啊,竖笛指定是不可能了”
李景霖沉默片刻,突然抬头问了起来。
“仿制品有吗?!”
听到李景霖的提问,屋子角落里突然传来一个焦头烂额的声音。
“在磨了!快搞好了!别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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