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那杨三郎虽然嘴上硬气,可整个人却已然在地上缩成一团,衣摆更是早已被某种淡黄的水迹打湿,甚至明显能闻到一股茅坑的味道。
这一下,不止是他,就连手里的刀,都有点不太想砍了。
主要还是嫌脏。
探手抓起杨三郎的肩膀,杜乘锋将其丢向了远方的黑暗里,随后从大车上找了一把铁锨出来,把杨三郎刚才坐过的那块地皮也给铲了,紧接着又在车上翻了一会,找了几瓶劣酒出来倒在地上,直到确认小院门口彻底只剩下酒味,才算是松了口气。
不过这还不算完,回到院子中,杜乘锋又从兵器堆里将那把晦气弯刀给找了出来,隔着墙头远远的扔了出去。
感受着内心中久违的宁静,杜乘锋这才确认,没有任何问题了。
难怪他今天办啥啥不行,也没遇到什么好事,看来有些凶煞兵刃确实是不能留的——虽然理论上来说,他还是相信科学,可眼下这些刀兵煞气之类的玩意都已经摆在眼前了,那这些摆在眼前的事实显然就是更科学的。
所以他眼下浑身上下都在往外冒血,肯定也是科学的一部分。
“你也开始了是吧?”
想起李木匠之前讲的那个菜刀的故事,杜乘锋直接敞开衣服。
果然,在里面那一大片短刀攮子之中,一把带着血污的菜刀正在汩汩冒血,喷泉一样。
“老实点。”
抬头看了眼月色,杜乘锋便把这菜刀从怀里拿了出来,准备趁着还没什么睡意,打磨一下。
然而令杜乘锋没想到的是,哪怕这刀已经落到他手里了,那冒血的幻觉,却仍旧还没停止。
只是片刻之间,杜乘锋的右手边已经整个被血污打湿,黏黏糊糊,甚至一路淌下去,把衣服都染得通红。
“嗯?给你脸了?”
眼见得这鲜血幻觉居然还没消失,杜乘锋干脆将手边那柄厚重大刀抄了起来。
霎时间,所有的血污都消失不见。
只剩下那把老旧菜刀躺在杜乘锋的手中,似乎还有些哆嗦。
“早这样不就完事了。”
眼见得幻觉消失,杜乘锋便也不再准备给这把菜刀来上一刀了。
磨刀石都拿了出来,杜乘锋也坐在了李木匠做的那张板凳上,井拔凉水泡过了石头,杜乘锋便拿起菜刀,借着月色开始打磨起来。
每一寸锈蚀都是岁月留下的痕迹,每一点血污都是这把刀昔日的经历。
而在仔细打磨这把菜刀的过程中,杜乘锋也逐渐感受到了,这把菜刀曾经的经历。
他看到了血,好多的血。
明明在他的感知中,这把菜刀上沾染的煞气其实没有多少,但在深入研磨之后,那刺鼻的血腥却是如此的深厚,甚至让亲手杀了两百余人的杜乘锋也不禁为之皱眉。
好在,随着杜乘锋的继续研磨,他终于感受到了,那份隐藏在深厚血痂之下的记忆。
出乎杜乘锋的预料,这把刀的原主,居然是一个女人。
并且还是一个长相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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