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也怕死。可是那个教书先生还说过另一句话,叫做士为知己者死。我不知道大哥与我算不算知己,我只知道,若是为了大哥您,即便心中再怕,我徐侠却也是敢于一死。”
“大哥,我们几个嘴笨,不过心里都是和三哥一个想法。咱们是兄弟,是同生共死的兄弟。再说了,我们也的确有点想二姐和老四了,大不了就一起去阴曹地府再做一回兄弟呗。”
其余几人也纷纷说道。
隗胜闻言只觉心中先是一暖,而后又是一酸,历经江湖风雨的糙汉子泪眼已然朦胧。
“小六怎么样了?”
过了片刻,隗胜恢复了一些对身体的控制,挣扎起身看向昏迷不醒的小六。
“断了几根骨头,疼晕过去了,死不了。大哥你知道的,小六最怕疼。嘿嘿。”
老五咧嘴笑道。
隗胜闻言这才放下心来,可转念一想,如今己等身陷绝境,也不过是早死晚死的事情,又有什么可庆幸的呢。
“隗义士,老夫有一事不明,想要请教。”
这时,沉默许久的刘传芳突然看向隗胜叫了一声。
“大人请说。”
隗胜费力的拱手抱拳道,即便是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全身都会被牵扯着一阵阵的剧痛。
“老夫与诸位义士素未谋面、非亲非故,诸位为何会搭救老夫,甚至不惜拼上性命?”
徐侠、老五等人闻言也是齐齐看向隗胜,心中亦有同样的疑问。
兄弟七人行走江湖多年,也见过、遇到过几个所谓的清官、好官,却是从未见到隗胜如此这般不顾一切的举动。
“小人隗胜,岭州蓟县下河村人。家中门前有一株老榆树。,”
徐侠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隗胜为何答非所问,突然只报起家门来了。
“岭州…蓟县…老榆树…”
刘传芳闻言却好像是想到了什么,双目露出回忆之色,口中喃喃。
“三十多年前,老夫在蓟县担任过县令,莫非是与你家中长辈有故?”
“家中长辈,包括我的确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但交情却是半点都谈不上。”
隗胜答道。
“那又是为何?”
刘传芳眼中疑惑更甚,连自己都不记得的一面之缘,犯不上这般不顾性命的搭救吧。
“大人可还记得当年蓟县的那一场大水。”
“当然记得。”
刘传芳点头道。
“那年不单单是蓟县,整个岭州都被百年不遇的大水肆虐,万顷良田被大水冲毁,几十万人流离失所,岂是一个惨字了得。”
想起当年岭州的那场洪患,刘传芳仍是心有余悸。
“确实,当年的那一场大水过后,整个岭州都遭了大殃。可是,岭州数十县中,唯有蓟县死的人最少,这些都是大人您的功劳。若不是大人您事先预料到会发大水,带着全县青壮不分昼夜修缮堤坝,挖掘排水沟,怕是蓟县也会跟周边其他的县城一般,大水过后十不存一。我还记得有一次修筑完堤坝后,大人您来我们下河村吃饭,我爷爷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吃饭的地点摆在了我家门前,就在那株老榆树下面。
我记得很清楚,大人您当时光着脚,一身粗布衣裳,全身上下满是黄泥,就跟村里的庄稼汉一个样子。家里准备的粗茶淡饭您也不见半点嫌弃,边吃饭边跟村里的叔叔伯伯们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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