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了。”
接着,她的目光移到仍躺着的炭十郎身上,看见对方依然沉睡后,期待的眼神缓缓黯淡。
啪!
她拍了拍手,微微笑着,却掩饰不了她眼神里流露的疲惫:
“炭治郎已经下山卖炭了,但是昨天刚下过大雪,大家就不要下山了。”
“诶——!”刚刚看见厚厚积雪兴奋的茂和竹雄,瞬间被浇了桶冷水,高兴的脸一下垮了下来:
“母亲!”
茂用祈求的眼神看向自己的母亲。
“炭治郎已经下山了哦。”灶门葵枝的回答仍然是拒绝。
“唉……”
“走吧,茂。”
“知道了…”
最后,失落的茂只能与同样失落的竹雄二人一起出门。
“但是。”灶门葵枝话锋一转,她摸了摸茂的脑袋,嘴角上扬:
“炭治郎会带好吃的回来的。”
听到这话的竹雄瞬间回头,眼神中闪过锐利的精光:
“真的?”
灶门葵枝点了点头。
“太好了!”
两人瞬间开心起来,欢呼着。
他们拎了把斧头,蹦蹦跳跳的去离家近些的地方砍树。
花子梳好头,跟着母亲一起,开始学着收拾家里的东西。
弥豆子则是用被裹披在身上,背着六太,以防着凉,去一旁的炭窖检查昨夜的大雪是否让窖内潮湿了。
——如果窖内潮湿的话,接下来几天或许就烧不出新的炭了。
……
房间内。
敞开的房门已经关上,似乎是怕外面的冷风让沉睡的炭十郎着凉。
炭十郎安静的平躺着。
突然。
似乎是因为刚才的吵闹声。
又或者……
是因为炭十郎头顶上,那旁人无法察觉,却不断闪烁着的,鲜红欲滴的
——“危”字。
他的手指抽动了一下。
……
……
另一边。
一个无比遥远的地方。
遥远到,似乎跨过了另一个世界。
“只狼”世界。
仙峰寺内殿。
哗啦——
水流声从殿外传来,那是殿外的池塘。
内殿里,
变若神子拄起拐杖,站在内殿门口,似乎是在疑惑,回头看向殿内:
“怎么了?卿子的忍…不,龙的忍者。”
她带起头巾,看着身后半跪着正起身,但眼神不断四处打量的忍者“狼”。
忍者穿着有些破旧的橙色麻衣,亚麻色的围脖看上去满经风霜。
——左额大片暗红色狰狞的纹路,证明了忍者的特殊性。
此刻。
忍者微微皱着眉头,他的手不自觉的握紧了腰间的楔丸,警戒了起来。
——不对劲。
——附近有敌人?
此刻,他的感知能力已经放到最大,他能清晰的察觉到从身体四周传来的危险。
那代表着他感知到危险的“危”字,仿佛也正在头顶不停闪烁着。
就算曾经对上了从地狱回来的苇名剑圣,他心底的预警都未曾如此尖锐和频繁过。
额头泌出汗水,握着刀柄的手捏的发白。
忍者的眼快速观察着四周。
仿佛有人正拿着针悬在他的眉心一般,一股凉意从脊梁骨攀附而上。
令人窒息。
但等待许久,似乎也没发生什么事。
忍者看向面前的变若神子,缓缓将提着的心咽下:
“没事。”
变若神子看着忍者紧张的模样,她镇定的点了点头:
“没事就好,走吧。”
“去西方,神圣的龙之故乡。”
随后,神子毅然决然的踏出了内殿。
心有余悸的忍者“狼”见状,也连忙跟上。
只是,在出殿前,他脑海深处,不免担忧着。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三十余年了。
——不知道,葵枝,炭治郎,弥豆子他们如今怎样了。
——这里的霓虹并没有找到回去的路,那西方的龙之故乡,会不会有回去的方法?
想着,忍者攥着刀柄的手并没有放开。
忍者“狼”
——正是从另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灶门炭十郎。
准确的说,这已经是灶门炭十郎的第三世了。
他原本出生在现代,21世纪初的地球,却在20岁那年,被卡车轻描淡写的结束了属于普通人的一生。
随后转生到了另一个世界,看上去就如同普通近代霓虹的地方。
——漫画《鬼灭之刃》的世界。
但是。
刚降生在这个世界时,灶门炭十郎并没有觉醒前世地球的记忆。
而是安安稳稳的,**,娶妻,生子,年复一年的练习神乐之舞。
直到他宰了那头靠近家的食人熊,透支了身体,即将病逝的前一刻。
他才回想起上一世的一切。
所以,在他心底,那里的一切就是他的一切,他的家人,真正的家人。
但病逝时,他再想说些什么已经来不及了。
没等他说出口,沉重的疲惫就使他合拢了双目。
那大概,就是死了罢,他想。
两眼一闭,他再次来到了这个近似霓虹战国时代的古霓虹——游戏《只狼》的世界。
二次重生。
他变成了那个从战场上被捡走从小培养成忍者的原作主角“狼”。
又度过了三十余年。
到了此刻。
他已经完成了原本游戏中最难达成的隐藏结局——龙之返乡。
正准备与变若神子一起,离开霓虹,前往霓虹西方的国度。
他想回去,回到那个属于他的家里。
只可惜,一直没能找到回去的方法。
此刻。
忍者抬起头,看向殿外。
似乎是太久没抬头的缘故,他的视野有些发黑,显得阳光充斥的殿外十分明亮。
踏!
当忍者踏出门槛,走向门外的光芒时。
刺眼的光芒让他忍不住想要闭上眼睛。
实际上他确实闭上了。
过了一会,忍者感觉自己似乎一脚踩空了。
当眼睛适应了刺眼的光芒。
灶门炭十郎缓缓睁开了眼睛。
——发生什么事了?
光芒逐渐散去。
映入眼帘的,是曾经无比熟悉的木屋屋顶。
——屋顶?
我是躺着的?
炭十郎眨了眨干涩的眼睛,视野逐渐恢复。
缓缓抬起左胳膊,他清晰的感知到了自己身体的僵硬以及酸涩。
嗯?
手?
“!”灶门炭十郎看着视野中出现的自己的左手,瞳孔一缩。
手?!
——忍者“狼”的左手早就断了,变成了骨制的忍义手。
——而此刻在视野中的,却是一只完好无缺的人手!
炭十郎脑内迅速思考着。
难道说…
纵然是前前后后活了三世快百年的灶门炭十郎,此刻也难以压抑内心的情绪。
咯吱……
灶门炭十郎试图从床上坐起身子。
“哐当!”
身旁,传来一阵东西跌落的声音。
炭十郎下意识扭头一看。
灶门葵枝刚敞开门,她手中的石制茶杯因震惊而无意识的掉在了地上。
此刻,她正捂着自己的嘴,眼眶里泛起水雾,不敢相信的与炭十郎发灰的眼睛对视着。
她以为自己会下意识的大叫,可真到了这天,葵枝才发现,她根本叫不出声。
炭十郎试图坐起身的动作停滞在原地,他静静的看着与印象中脸上多了些许疲惫的妻子。
他张着嘴,许久没能说出一句话。
过了一会,哑然失声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我回来了。”灶门炭十郎努力的用脸上僵硬无比的肌肉挤出一个笑容,沙哑的说着。
灶门葵枝同样用力点了点头,努力不让自己哽咽,微笑着:
“…欢迎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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