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桢的登记效率很快,与一旁的朱正则对比鲜明。
没一会儿功夫,桌上便堆放了一摞契书。
只是,从开始到现在,来他这的村民全部都是前来招工的,参军的一个没有。
眼见队伍越来越短,马三狗压低声音,语气略显焦急道:“韩二哥,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
“急什么。”
韩桢毫不在意的说道。
村民抵触参军是正常的事情,实在是北宋把军人这个职业彻底搞臭了。
充军要刺字。
这可和纹身刺青不同,刺字是将士兵的姓名籍贯直接刺在脸上。
好处是能有效的防止逃兵。
毕竟脸上刺着字,不管跑到哪里,旁人一看便知道是逃兵。
但坏处也很明显,这种带着强烈侮辱性质的刺字,直接摧毁了士兵的自尊心,也打断了大宋武人的脊梁。
再加上这些年厢军的恶臭名声,让本就不怎么好的军人形象,彻底被踩进了泥潭里。
以至于,贼配军成了和腌臜货、贼贱虫一样,最低贱最恶毒的脏话。
这样的风气影响下,村民能对参军有好感,反而是怪事了。
在他们的认知里,良家子是不会去从军的。
想要扭转这种根深蒂固的观念,并非一朝一夕的事情,需得潜移默化。
当然,韩桢如果强制征兵,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就没法保证军队的战力了,还会把自己多日来苦心经营的威望破坏殆尽。
一个人心甘情愿上战场,与被迫上战场,完全是两回事。
发挥的战力,几乎可以用天差地别来形容。
强制征兵得到的只能是一群乌合之众,打打顺风仗还行,可一旦遇到抵抗意愿稍强一些的正规军,便会丢盔弃甲,争相逃跑。
……
一刻钟后,当韩桢再度写好一张契书,他朗声道:“石灰窑和制盐厂招工名额已满,现在只征兵!”
闻言,排在后方的村民一阵骚动。
见招工已满,不少人转移到另一个队伍,打算去修建山寨。
修建山寨虽不长久,但一天也能赚20文钱呢。
一时间,原本韩桢身前长长的队伍,顷刻间便只剩下人。
其中一人犹豫了片刻,小心翼翼地上前问道:“村长,参军真的一日三顿干饭,三日一顿肉食?”
韩桢不答反问:“这些天,我可曾骗过你们?”
“不曾。”
那村民下意识的答道。
回过神,他神色挣扎,最后还是没顶住一天三顿干饭和肉食的诱惑,咬牙道:“那……那俺参军!”
韩桢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问道:“姓名?”
“俺叫张和。”
记下对方姓名后,韩桢朝一旁的马三狗使了个眼色。
马三狗立刻会意,弯腰从箩筐里捧出五百文铜钱,啪的一下拍在桌上。
铜钱撞击的叮当声,顿时吸引了所有村民的目光。
眼见桌上一堆黄灿灿的铜钱,一个个眼神中透着火热。
说一千,道一万,都不如明晃晃的钱财来的实在!
韩桢指着钱,吩咐道:“这是你本月俸禄,且拿着钱回去罢,明日辰时便来报到!”
“多谢村长!”
张和连连道谢,喜笑颜开的一把把抓起铜钱塞进怀中。
五百文铜钱将他衣服撑的高高鼓起,甚至因为塞的太紧,铜钱咯着肚子上的肉一阵生疼。
但张和却毫不在乎,喜滋滋的转身出了大厅。
见到这一幕,原本还在犹豫的几个村民立刻涌上来。
“算俺一个!”m.
“俺也要参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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