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止而后有定, 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 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杨尹安一拱手,对前来参加长歌文会的众人道:“长歌门下弟子虽来自五湖四海, 但皆有一颗正世之心。如今虽是大治之世, 然当今圣上有思变之心, 我辈自当鼎力相助, 以天下为己任, 故而, 此次文会的主题是为——天下!”
杨尹安仿佛没有听到因为他这一番话而躁动起来的席间,只再次执礼道:“愿与诸位携手,扶正世之风, 平奸邪之事。”言罢,归座。
整个会场静默片刻, 半晌之后方才有人起身:“在下不才, 愿抛砖引玉, 区区拙见,请诸位斧正。”
………………
沈砚眼观鼻鼻观心地安坐席间, 只默默听着众人议论, 并不开口。此次长歌文会的目的并不单纯他早已猜到了, 但, 在昨日杨尹安找到他之前沈砚都从未想过长歌竟然如此大胆——以天下之论为引,敲警世之钟,问世家之弊,开寒门之阶。
虽科举之试已延百年,但寒门晋身之路依旧难之又难,杨尹安日前与朝廷使者签订家国令的同时也接下了第一项由家国令颁发的任务——倾长歌之力,再现先秦稷下书院百家争鸣之盛景,自长歌始再无言路塞弊,自长歌始再无求学无门。凡真心向学、忠君报国者,长歌将不计门户、不问出身、不求回报,但传大道!
此次文会不过是一个引子,更是一个契机。沈砚略微抬眸,与杨尹安对视一眼,随即收回了目光——还不是时候,此次文会既论天下,那么必然会对朝廷这一年多来颁布的各种政令提出无数质疑,这也是他今日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这将会是第一次以大唐国师的身份出现在世人面前——回击世人的质疑,明确大唐道路,奠定盛世的根基,这便是他今日的责任。
沈砚不语也并没有人来打扰他,因为经过万花论道,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他们不想让这场文会变成沈砚的个人秀场,就轻易不要向沈砚提问。虽然沈砚的回答同样能够使他们受益匪浅,但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如非必要这些自矜自傲的文士们也不会喜欢那种被别人碾压的感觉,他们又不是受虐狂!
沈砚是清静了,倒是叶英竟然收到了不少人的攻讦、询问,其中的重点自然便是遗留已久的藏剑山庄经营的武器生意,以及之前藏剑攻打十二连环坞之事。自古文人相轻,更何况藏剑叶家还是由儒转武,自然收人诟病了些,这方面的问题倒是好应付,毕竟,谁是红眼病、谁是真心提点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自然不会被带节奏。
而十二连环坞一事之所以被一再提起,则是因为藏剑此举与唐律背道而驰,藏剑纵是江湖门派,但它毕竟也有朝廷背景,本来最该以身作则的藏剑却明知故犯,这让众人对藏剑一度颇有微词。
沈砚倒是第一次知道这件事情,顿时挑起了眉:“李承恩没有解释吗?”
众人被沈砚突如其来的问话问得一愣,反是叶英最先解释道:“李府主今日忙于剿匪练兵,并不知这些传言。”
显然这个理由并不足以说服沈砚:“怎可不知?闭耳塞听于战场之上无异于自取灭亡,况且,十二连环坞一战本就是藏剑与天策联合部署,藏剑在明,天策在暗,互为表里,怎到了传言之中皆是天策功劳了?藏剑听命行事,助朝廷剿匪,何罪之有?”
见沈砚隐有怒意,又得知此等内情,之前指责叶英的人顿时销声匿迹不敢再提,毕竟现在谁都看得出沈砚对藏剑的回护之意,自然没有人敢去与他这位身份辈分极高的“长辈”争论。不过,当然也不乏有人在暗中嘀咕藏剑真是撞了大运,竟然能得沈砚这样一大助力,着实令人羡慕不已。
叶英无奈之余,也难免心生暖意,固他不惧流言,但他的友人愿意这般与众人相对回护于他,这便是一份厚重的情义。不过,他与沈砚的关系又岂是一句谢谢说得尽的?所以,二人对视一眼,叶英微微一笑,随即便再次收回了目光,专心投入到文会之中。若是不时有人点到了他,叶英也会酌情发表一二自己的看法与见解。
叶英倒是专心文会了,沈砚却是在旁听之余百无聊赖地注视着他——这场文会确实有深度,毕竟受邀而来的不是一方势力的首领便是名满天下的大儒,所提出的意见与看法也颇为中肯,但受到时代所限在沈砚看来这些问题难免古板与太过克制。反倒是叶英不时两句,颇有些拨云见雾之感。而且,他总有办法说服那些顽固的大儒。
沈砚看着叶英,眸中原本的寒意渐渐融化,看,这就是他最好的朋友,他总是那么耀眼、那么通透,连那些成名已久的大儒都辩不过他。众人对叶英的表现虽有意外,但很快便也释然了,叶家毕竟是君子之家,虽由文转武却也没有放弃家学,叶英身为藏剑庄主于儒学一道的研究并不下于剑道,这个发现令那些儒生文士们对叶英的态度很快亲近起来。
而这边长歌文会进行的热火朝天,另一边的直播也讨论的热火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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