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是我忘了与你说,二姑娘的生母是卓氏母亲的亲妹妹。”
阿妤抓住了重点:“生母?”
“是的,二姑娘并非嫡母所生,只不过后来生母去世,才将其养在了嫡母膝下。”
周修容并不觉得有甚不对,毕竟,在这些世家中,嫡出的姑娘都是贵重的,哪怕只是顶个嫡出的名声。
但通常,若是嫡母有亲生女儿,就很少会给庶出子女这个荣誉。
阿妤若有所思,周修容难得疑惑:“姐姐怎会问起这个?”
阿妤折了支花,轻摇头:“没,只是觉得两人眉眼间有些相似。”
最主要的是,她至今没明白,卓氏当初为何会突然被贬?
周修容道:“说起来,这卓氏和二姑娘的关系也算不得好,很少有人会将她们二人牵扯起来。”
她的确有些乏累,阿妤看在眼底,没再和她久聊,很快两人分开。
周修容看着她的背影,渐渐敛下眼睑,她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去查,卓氏进宫前,和二姑娘可有过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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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晚霞余晖潮红。
坤和宫内,皇后将木槿花瓣一点点碾碎,放进香囊中,将其挂在了床头。
谨玉掀开二重帘进来,低头:“御前传了旨,今晚娴韵宫点灯。”
这消息算不得意外。
皇后头都未抬,如今淑妃不在,皇上招谁侍寝,她都无所谓,只不紧不慢地问:“谨竺回来了吗?”
话音甫落,谨竺就推门走进来,恭敬躬身:
“娘娘,奴婢查过了,在二姑娘落水前,有宫人似乎听见太后说,要明日派人送二姑娘出宫。”
言外之意就是,今日这一出,不过是二姑娘为了留在宫中故意做的把戏罢了。
闻言,皇后尚未说话,谨玉就撇了撇嘴:“听闻二姑娘被救上来时,浑身都湿漉漉的,四周还围了不少宫人,光是想想那场景,就丢死个人了。”
虽说,那些去了根的太监算不得男人,但是浑身湿透被那些太监看在眼底,也足够丢脸了。
谨玉忍不住说了句:“她可真豁得出去。”
“行了。”皇后抬头,打住她,顿了会儿,才轻挑着眉梢,说:“她不得不这么做。”
谨竺不解:“娘娘此话怎解?”
皇后将手中账册放置一旁,视线落在楹窗外渐渐暗下的光线上,低声嗤笑:
“你们真以为,她还有退路吗?”
从她回京后,没及时回府,而是死皮赖脸地留在了宫中,一切就都晚了。
谨竺还是不明白:“可,不是还有太后吗?”
有太后在,只要太后愿意护着二姑娘,那即使她出了宫,也不难找到好人家。
皇后敛下眼睑,只说了一句:“张家嫡母,善妒。”
是以,张家凡是庶出的子女,嫁娶之人都算不得好,但却能为张家谋得些许助力。
那些世家优秀的公子哥哪个不是心高气傲的?又怎能毫无芥蒂地接受落魄出宫的二姑娘?
太后愿意护着二姑娘,终归到底,是因为她是张家的姑娘。
皇后知晓,太后绝不会越过张家,去处理二姑娘的婚事。
就如同,太后不会不顾皇上的感受,轻易决定将二姑娘塞进后宫一般。
谨竺哑了声,顿了许久,才低低地问:
“那,太后还会将二姑娘送走吗?”
皇后摇头:“不知,端看这二姑娘能做到哪种地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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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刚暗,乾坤宫中,杨德推门进来。
封煜撂下笔,抬手揉了揉眉心:“慈宁宫怎么样了?”
张二姑娘刚落水,他就得了消息,可他对此不感兴趣,也懒得去看这场闹剧,若非担忧吵了太后的安宁,他都不会多问这一句。
杨德躬身:“午时之后,就没再有动静。”
封煜冷哼了声,拂袖站起来,余光忽地瞥见他手里拎着个食盒,眯起眸子:
“谁送来的?”
他记得,傍晚时,他就让人传旨,娴韵宫今晚侍寝。
这般想着,封煜眉梢微动,视线落在食盒上,轻啧了声:“是娴韵宫送来的?”
他转头看向外面的天色,算不得早,他只当是阿妤故意寻个法子催促他。
不料,杨德听了这话,讪笑了半晌,越发低下头:
“这、这是雎婷轩送过来的。”
雎婷轩,沈贵嫔的住处。
杨德又说:“那个,来人说沈贵嫔——”
封煜打断了他,转身下了台阶,神色寡淡地吩咐:“赏了吧。”
不管雎婷轩打着什么主意,有娴韵宫侍寝的圣旨在前,都不该在这时送吃食过来。
杨德的话卡在了喉间,不止如此,封煜说罢,还凉凉地扫了他一眼:
“你如今差事,倒越办越好了。”
杨德听出这句话的反义,连忙缩了下脖子,心底懊悔不已。
前些日子沈贵嫔恩宠不少,他原以为在皇上心底,这沈贵嫔也该有些分量,才敢在这时接下这食盒。
哪能想到,不仅没办好差事,还惹了皇上的不悦。
若是再让记仇的钰修仪知晓了,指不定没他什么好果子吃。
杨德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冷汗,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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