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嘛?”
叶寒川找了条毛毯将她裹了个严严实实,牵着她的手说:“凌枫,先把你妹妹借我几分钟。”
萧暮雪笑得奸诈:“我哥要是生气了,你负责哄。
君无双在门口接雪玩:“那我生气了,谁哄?”
萧暮雪撇撇嘴说:“你生气了,自己哄。”
君无双慢悠悠地吹口热气,融化掉掌心的雪:这说话的口气,已经没有苏默颜的柔和了,分明就是萧姑娘。他见叶寒川目光炽烈,笑得开心,又见萧暮雪不像之前那样抗拒叶寒川,心里起了疑:寒川跟萧姑娘说什么了?她竟如此顺从……难不成,她的记忆恢复了?不太像。不过,也说不好。这姑娘的心思向来异于常人,保不齐又在折腾什么幺蛾子。
苏凌枫十分焦灼:“颜颜,你能不能听点话?”
萧暮雪吐了吐舌头:“我玩几分钟就回来。”她跑到雪地里站好,叶寒川跟上去站在她身边。两人相视一笑,同时轻轻跺了跺右脚,同时闭上眼抬头向天,同时深吸一口气又慢慢吐出,同时说:“好喜欢!”
众人见两人的动作如出一辙,都在感叹:大概只有亲如骨血的青梅竹马,才会这样心灵相通吧!而苏凌枫则想:什么时候开始,两人变得如此默契了?
这雪可真大啊!只这么会功夫,地上的雪已经没过了脚掌。絮状的雪花大团大团地从空中飘下来,遮住了回望的视线,遮住了远处的风景,遮住了整个天空。
猫咪捏了个雪球,出其不意砸到萧暮雪身上:“小姨,咱们来玩打雪仗!”
姚梦芽喊了一嗓子:“猫咪!别用雪扔小姨,太凉了!”
萧暮雪抓了一把雪扔过去:“要玩就放开了玩,束手束脚的多不爽!你也快点来,咱们今天玩个痛快。”
不管大人们的意愿如何,猫咪依着自己的意思将人分成了两组:她自己,姚梦芽、方宇墨、方蔚然一组,叶寒川,萧暮雪,君无双和苏凌枫一组,并约定谁输了谁当小狗在雪地里爬三圈。
打一开始,君无双就没打算阻拦萧暮雪。他扔掉苹果核,活动好腿脚,率先响应:“无双叔叔来了,猫咪要小心了。”
别的人也纷纷加入自己的战队,准备开战。
苏凌枫也只得挽起袖子捏雪球了。
那一夜的息园,只有快乐,没有悲伤。
聚会结束后,萧暮雪找了个理由撇下众人,独自来到墓园。
白雪覆盖的墓园像亡魂惨白的脸。幽暗的灯光里,一座座墓碑像一把把触目惊心的剑,更是一个个沉重的十字架,插在缄默的土地里,插在活着的人的心坎上,叫人不得安宁。松柏敛藏了香气,为亡灵遮挡风霜的侵蚀。
雪越来越大,白莹莹的光格外耀眼,令人不敢直视。
萧暮雪拂去墓碑上的积雪,将花放在坟前,与亡魂对话:十年了!星河,十年了!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身份。嫁给你之前的记忆,我已全部恢复;嫁给你之后的事,我却只记得些许片段。心理医生说,是我想忘记那些承受不了的痛苦与黑暗,硬生生将它们封了起来。而你和你给的爱,则是打开我记忆匣子的钥匙。若我意志坚定,迟早还能做回从前的萧暮雪。可是,我真的不想再忆起那些已经被埋葬的日子了。今时今日,此心此情,已不复当初。我要如何面对那些人?又该如何自处?星河,若你在,该多好!星河,我好想你!今夜你一定要入我梦来……
雪遮住花的颜色,只留下纯白耀眼,只留下暗香幽游。
萧暮雪抓了一把雪握着,踩着来时的脚印出了墓园。
敲门声响起时,君无双正在擦拭栀子花的叶片。他从猫眼里看,只看见一个戴帽子的人低头站着。“谁?”
“送快递的。”萧暮雪捏着鼻子,憋着嗓子说,“新年快递。”
君无双开了门,一枝蓝色风信子遮住了他的视线。
萧暮雪粗声说:“先生,您的快递到了。”说完,抬头咧嘴一笑,“我亲自送货上门,还不签收?”
君无双心里一沉,表情平淡:“你是说这花,还是说你自己?这花就一般般了,如果是人的话,还不错。”
萧暮雪抖去身上的雪,笑道:“很冷的,不打算请我坐坐?”
君无双侧身让开门:“当然!请进!”
萧暮雪心想:这人的定力真不是一般的好!估计是跟端木混久了的缘故。她进到屋子,左右瞧瞧:“这屋子也太干净了!我都不敢下脚了。”
“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
“跨年的钟声还没敲响,不算晚。”萧暮雪凑过去看那栀子花,“这花长得可真好!”她脱下外套丢到沙发上,“我今天不打算回去了,我睡哪?”
“你睡我的房间,我睡沙发。”
“那我得看看去,不合我的意我可不睡。”
“不满意就只能委屈你睡沙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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