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黄叶铺满小径,风起时沙沙作响,宛如初春细雨的呢喃;枯败的花草修剪得利落而整齐,像严阵以待的列兵,只等春天一声令下,就再次抽芽吐穗,百花齐放。院角并排而立的两棵枫树已换上了红衣,仿佛等待良辰吉日的新人。
自从上次生病后,苏默颜就不太出门了,日日跟花草做伴,沉默寡言得叫人不安。这会,她正看着那两株枫树出神。她穿了件米白色的大衣,双眉淡扫,浅粉的腮红衬着润白的皮肤,健康而朝气。裸色的唇膏闪着珍珠般的光,使得双唇像沾了露水的花朵,让人想要一亲芳泽。泪滴状的玉石耳坠轻摇轻摆,低调又不失美丽。素日里总是挽着的长发披散着,随风起落。她脱下那双价格不菲的高跟鞋,赤脚踩着落叶走到枫树面前,抚摸树干上的裂纹:“你俩要相亲相爱……若我能捱过冬天,我会回来。假如我不再出现,请你们守着园子,守着哥哥,守着安馨,守着蔚然,守着他,守着那些我爱的人,可好?”
风吹过,树叶簌簌落了一地,也落了苏默颜一身。她捻起一片叶,使劲嗅了嗅:“你们是在挽留我吗?可是,我要走了。”她拂去落叶,掏出发簪将长发固定在脑后。那簪子是半开的玉簪花的模样,隐隐透着碧色,优雅别致。“我这样打扮可好看?”
叶落无声。
“你们不喜欢这样的我?我也不喜欢,可是……有人喜欢。”苏默颜穿上鞋磕了磕,“他不喜欢我穿高跟鞋的,说累脚。我也不喜欢!真想见他……”
风再起,吹落了眼泪。苏默颜静静地站着,仿佛要站成一棵树。当眼泪被风干时,笑容重新回到她脸上。她调整表情,直到恢复如常。她来到前院,对等在那里的南宫月说:“麻烦您再等等我。”她走进咖啡屋,没看见方蔚然。
服务生小姑娘问:“您找方大厨?他出去办事了,还没回来。”
苏默颜将一管外壳极为奢华的紫色口红放在柜台:“把这个给他。”她不理小姑娘的探究迷茫,转身上了南宫月的车。
汽车穿过热闹的街景和繁华的建筑群,向西直奔郊区。苏默颜始终扭头看着窗外,严肃得近似乎冷漠。
“颜颜?”
“嗯?”
“要去见妈妈了,高不高兴?”
“嗯。”
“你没告诉凌枫?”
“呵。”
“怎么不跟他说?”
“我要怎么说?”
“也是。他们见面就吵,太难为你了。”
“也只有南宫叔叔会替我想。”
“别这么说。你妈不是不替你想,只是她心气高,又习惯了别人听她的。至于凌枫,我想只是因为他太心疼你了。”
心疼我?苏默颜冷哼一声:或者,他更心疼他自己这些年的苦楚吧!她的唇角又爬满了那种幽深冷冽的笑。
南宫月从后视镜看她,叹道:这孩子,活得太辛苦了!
风卷着落叶呼啸而过,吹在脸上有些发凉。四十分钟后,汽车停在一家简朴大方的会所门前。南宫月把钥匙递给迎上来的门童:“老地方。”他敲敲车窗,比了个加油的手势,向大厅走去。
苏默颜稍坐了坐,又仔细整理了衣服和配饰,才慢吞吞地下了车。她习惯性地打量了周围,把写着房间号的纸条和一百元钱递给侍者:“稍后会有个叫方蔚然的男孩子来找我,他是我朋友。麻烦您领他到房间来。谢谢。”
侍者以恭谦的语气应承下,目送她上了电梯。
走廊的尽头,两扇紧闭的雕花大门极力将自己的富丽堂皇压抑成一派朱红的光亮,以防晃花了谁的眼。那双十厘米的高跟鞋踩在造价高昂的地毯上,听不见半点声息。明暗适中的灯光拉长了苏默颜的身姿,孤独而清瘦。她踟蹰不前,只是不断整理服饰,犹豫了又犹豫才敲门。
“门没锁。”姜曼云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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