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的马尾,摆出大干一场的架势。
“先别急着干活。”沈安馨从袋子里端出一盆花来,“看看这是什么花,我们都不认识。”
“雁凌草!”苏默颜惊叫。她的声音那么大,招致店里的女客冷冷侧目。她忙捂住嘴,却捂不住眼里的震惊和讶异。
那是一盆开得正好的五色花。乳黄、浅蓝、柔粉、淡紫、嫩绿,五个花瓣五种颜色,每种颜色都是那样的淡雅,那样的相辉相映。狭长的花瓣状如柳叶,软如丝绦,施施然开于花径顶端,如一顶顶小小的彩色华盖。风一吹,便又变成了招魂的旗幡,美丽中暗藏诡异。长长的花蕊色泽雅致,细如发丝却强韧有力,如少女卷翘的长睫毛,又像一只只高高举起的手,永远向着天空的方向,似是有所诉求。青葱的花茎苍翠圆润,纤长挺拔;宽阔的叶片绿意盎然,对花朵形成包围之势,刚好可以收纳每一滴从花瓣上滑落的露珠。乍一看,那叶子的绿色像一带春意葱郁的远山;细看之下,却又如一杯新沏的春茶,随着水的深度,一层更比一层悠远,一层更比一层雅致。
苏默颜的眼睛在花与叶,叶与花之间来回打转,表情阴晴不定。
沈安馨拍拍她的肩膀:“魂没了?”
“哪里来的?”
“客人落下的,目前还没人认领。”
丁浩楠说:“这花很珍贵?看起来有些眼熟。”
“你见过的。还记得叶寒川给你的画么?那种稀世罕见的花,就是它。”
沈安馨和丁浩楠围着花琢磨起来。只有苏凌枫原地不动。没人知道,那花他曾是非常熟悉的。尽管多年不见,也依旧不曾忘记。
丁浩楠乐滋滋地说:“默颜,有了它,那束花就可以完成了吧?”
苏默颜的目光冷冽清寒:“你想将它占为己有?”
“有何不可?反正也没人领。若是失主找来了,我买下它就是。”
“养这花的人,不稀罕你的钱。他就是个穷光蛋,也不会稀罕。”
“不可能!不出卖只是因为价格不够高。只要我肯给钱,他肯定会卖!”
“嗬!你还真以为金钱万能?你自己俗也就算了,请别再用俗物来估量她。”苏默颜的言辞极为尖锐,针一样扎在丁浩楠的心上,当然,还有旁听的苏凌枫。
丁浩楠讪讪地:“这花到底有何特别?用钱都买不到。”
“它的特别在于,它原本就不该存在于世。”苏默颜捧起花盆,无比珍爱地看着那花,眼神极为复杂。
“怎么说?”苏凌枫目光如炬,仿佛要将雁凌草燃成灰。他又去看苏默颜的脸,不肯放过她的表情:“既然是不该存在的花,你怎么知道得这样清楚?”
苏默颜无心细说:“还是别说花了,先帮米拉干活要紧。”她见丁浩楠迫切的眼神中隐含失望,无奈了:“我知道你想用它来打通和叶寒川的关系,我会帮你想办法。只是,在我想出办法前,谁也不许打它的主意。”
“万一它的主人找来了呢?”
“自然是完璧归赵。这就要看你的运气了。”
沈安馨碰了碰雁凌草细长的花蕊:“这花虽然美丽,却过于妖魅了,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它弥漫着一股悲伤和不幸的气息。”
苏默颜的样子落寞而哀伤:“你说对了!她本身就不只是美丽或悲伤那么简单。据说,它是一个爱情诅咒:谁得到它,谁的爱情将一生没有归处。”她语气凝重,双目中隐隐有泪光闪动。“我很好奇叶寒川怎么会知道雁凌草?”
“你身在有他的江湖,竟没听过他的传说?”丁浩楠叹了口气说,“他最爱的女人十年前出车祸去世了。听闻,那女人出生平凡,却光芒万丈,本身就是个传奇。可惜的是,他们的爱情故事还没来得及上演,就已谢幕。”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聚在雁凌草摇曳生姿的花朵上。没人注意到,苏凌枫手里的外套,已滑落在地。
橱窗外,叶寒川的身影一闪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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