眶了。他打量这个语气平淡,表情淡然,不紧不慢吃着葡萄的女子,猜想着关于她的无数种可能。沈安馨曾无意间透露,她一年中只有春夏两季是正常的,其余的时间都在病痛中度过。最严重的时候几乎天天呆在医院的特殊病房。这样的身体,居然负担了如此多的工作。究竟是什么力量支撑着她?
苏默颜笑得淡然:“你在感慨像我这种人也会有这么多工作?你要是有副像我这样的身体,就会懂的。我只想趁还活着,做好自己喜欢做的事。等到离世的时候,不留下遗憾。如此而已。”
如此美好的年龄,如此美好的姑娘,尽然可以如此淡漠地谈生论死。她到底经历过怎样的伤痛?而那些伤痛的背后又有多少不为人知的苦痛挣扎?丁浩楠悲伤得不想说话。
“虽然我从没见过‘慕雪’的大老板,但多少从别人口中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传言。不管这传言是真是假,我都建议你重新计划。”
“你都知道些什么?”
“我知道的肯定不如你多,但最魔性的那个传言,我也是听过的:大老板叶寒川在跟别人合作之前都会要求对方帮他做一件事,只有事成,才有机会跟他谈合作。这次他要你做的事,就是按照你给我的那幅图插一束花,对不对?是这样的话,你趁早死心的好。这花,根本就插不出来。”
“为什么?”
“因为没人能找到雁凌草。他给了你一个永远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说明什么?说明他压根就不想跟你合作,至少目前还不想。”
苏凌枫把烤好的鸡翅和羊肉串轻轻放在两人伸手可及的地方就又离开了。
苏默颜凑过去闻了闻,垂涎欲滴地拿起鸡翅就啃,又不由分说地塞了一串给丁浩楠:“我哥烤的鸡翅最好吃了,你尝尝。吃饱了才有力气想问题。”她滋滋有味地嘬着骨头,指着玩得正高兴的沈安馨说:“若非安馨在你的公司上班,我根本就不会跟你说这些。我会找一种足以乱真的花来替代,就凭你们对花草的那点了解,根本就看不出来。”
“那叶寒川会不会看出来?”
“当然能。道理很简单,假的始终是假的,就算看起来像真的,也改变不了它的本质,更何况叶寒川本身就是这方面的行家。”
“这雁凌草很稀有么?”
“不稀有又怎么叫为难?我猜他是见过雁凌草的,搞不好还养过。”
“为什么这么说?”
“你会用自己都不熟的东西去考别人么?”
“那按照你的说法,我只有放弃了?”
“要不要放弃是你的事。我只是想提醒你,真要从他口袋里拿钱,你要另寻途径。呃……看在美食的份上,我再送你个号外:顾雨菲的弟弟顾宇桐和叶寒川关系匪浅,你可以从他那里想办法。别说是我告诉你的,我不想招惹是非。”
“顾经理知不知道他们的关系?”
“多此一问!她要是知道,早就告诉你了,还需要我多嘴?”
“倒也是。”
“听说叶寒川特意叮嘱顾宇桐,不要跟别人说起他们的关系。不然以顾宇桐的性格,早就天下皆知了。”
“那你是如何得知的?”
“这个就简单了。顾宇桐是我哥的病人,无巧不巧的,被我修理了一顿,就不打不相识,成为朋友了。又无巧不巧地,在某次闲聊中,他跟我说起他和叶寒川的关系。有意思的是,他不知道我认识他姐姐,他姐姐也不知道我认识他,至于他们以后会不会知道,就不得而知了。”
“这关系貌似很复杂。”
“某人的脑子已经不灵光了,要多吃点肉补补才行,我找我哥拿去。”苏默颜扔掉啃得连点肉渣也找不到的鸡翅,用纸擦干净每根手指,向苏凌枫跑去,只留下丁浩楠坐在那里发呆。
今夜星空灿烂,天高云远。广袤的夜空下,城市的声浪渐渐趋于平静。一只觅食的夜鸟从头顶飞过,惊声尖叫,不知道是因为有所斩获而高兴,还是因为饥肠辘辘而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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