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感叹一句,自己老了。
回到牡丹园,梁妈妈听说了,如临大敌,忙说第一次月事绝不可儿戏。便又是叫小厨房炖滋补的汤药,又是叫谢千羽躺着,拿来汤婆子暖着其小腹。郑重其事交代几个丫鬟,好好伺候。
谢千羽则红着脸,转过身去。
当谢千羽终于被梁妈妈放出门的时候,元氏那边也来了喜信,那几个得了鼠疫的下人,已然可以下地走动了。折子已经递进宫里去了,想必斤日就会有召见的绿头牌。
元氏所料不差,不过刚刚午时,宫里便来了内监,点名请谢千羽进宫。
元氏一身大红色一品鸾锦诰命服,头戴七雀九蝶凤冠,披绣祥云牡丹霞披,被周嬷嬷红枫和雪松扶着,端庄上了马车。其身后跟着一身丁香色绣玉兰花长裙,头戴镶嵌红宝的白玉头面,披荷芽色斗篷的谢千羽,袅袅婷婷。
昌宜伯府离皇宫不远,只是半个时辰,快速行走的马车便到了皇宫西华门。
刚刚停稳马车,内监便用特有的嗓音催促道:“夫人小姐还需快些,皇上和皇后都等不及了。”
二人只好快些下了马车,换乘轿撵,一路朝着坤宁宫而去。
坤宁宫掌事宫女碧瑶早就等在门口,见二人轿撵过来,便催促道:“伯夫人、谢小姐,还请下轿。”
元氏并不认识这位一脸笑意的掌事宫女,但是也听说过她的名字,便带着谢千羽行礼道:“姑姑安。”
碧瑶一双桃花眼十分喜人,此刻摇头道:“救苦救难的菩萨,可等来你们了,皇上也在里面的。”说着,便领路往里走。
坤宁宫占地极广,也十分豪华,气派庄严之中带着奢华的味道。
打帘子的宫女将帘子打得高些,好让众人都进了殿里。红枫、雪松和凌寒都在殿外,不许入内。
大殿中,皇帝和皇后正坐在西暖阁里小声说着什么,便听碧瑶道:“谢家人来了。”二人便停了话。
元氏带着谢千羽行礼后,皇帝便迫不及待问:“说是有了治疗鼠疫的法子?”
元氏磕头道:“回禀陛下,前些日子,小女回许家老宅,寻到了一个方子,已然在谢府生病的人身上试过,有用。”
谢千羽便从袖子里取出那张发黄的纸张,双手举高,又由碧瑶递给皇帝。
皇帝瞧了皇后一眼,才去看那方子。片刻后,他叹了口气,道:“是先皇时候许卿的笔记。”他说的,是许氏的祖父,当年的三品御医。御医一向最高四品,而许家却出了一个三品御医,是先皇特封的。
元氏应声道:“陛下好眼力,正是臣妇的曾外祖所留。”
皇帝却不看元氏,而是看向进屋之后还没有说过话的谢千羽,半晌之后,挑眉道:“丫头,叫什么名来着?”
谢千羽磕头,回话道:“小女名谢千羽,年十四。”
皇帝又道:“抬头。”
谢千羽便抬起头来,眼睛却看着皇帝的龙靴,并不看帝后,十分有规矩的样子。
皇帝看着谢千羽,也不说话,形成了无形的压力。而谢千羽,却丝毫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跪着。
皇后此时打岔道:“陛下看着,这方子可还行?”她出身左相慕容府,从前不过是个贵妃。后来元皇后死了,才变成皇后。对于坚决反对皇帝废去贤皇后的元齐之女和外孙女,她居然肯出声救场,使得元氏心里一紧,对于这位慕容皇后多了一丝警惕。
皇帝鼻子里嗯了一声,道:“速办。”说着将那方子交给身旁的常木山,道:“给太医院瞧瞧,妥善的话,就别耽误时间了,速速配药。”
常木山接过方子,应了一声,忙走了。
皇帝又道:“之前怎么不拿出这方子来?”
谢千羽道:“回陛下,也是几日前,小女才想起或许曾外祖家里会有些治疗鼠疫的蛛丝马迹,这才叫人去许宅好好搜索回不少书籍。又翻检了几日,才找到的。”
皇帝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似乎是不太相信。
皇后又道:“也太不巧了些,否则,谢老伯爷也不至于因为鼠疫而丧命了。”
元氏几乎要忍不住抬起头来瞧瞧这位慕容皇后,想不通为何她字字句句都要帮着谢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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