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月8号,愚耕早早就起了床,洗漱完毕,收拾好东西以及工作服,就匆匆忙忙地赶到远东搬屋的办公室去。
愚耕赶到远东搬屋办公室那里,只见门还没开,愚耕实在心急,就只好叫开门。
2、很快门就开了,原来还是那胖子老板一个人留在里面过夜,这可以看出胖子老板在远东搬屋处于一个怎么样的地位,
3、那胖子老板见是愚耕一点也不大惊小怪,任凭愚耕自便,若无其事,不理不睬,并开始着手打扫一下卫生,城里人早上起来都会是这个样子,十分正常。
愚耕也很知趣,顾自规规矩矩端端正正,在门口处的长椅上坐下来,不想怎么打搅胖子老板,必要时也只假惺惺地主动搭讪几句,活跃一下气氛,
愚耕平常是很难得主动与人搭讪的,早上人们一见面还是习惯搭讪几句,显得有朝气。
4、很快那胖子老板就正儿八经,一丝不苟地检查起愚耕的东西来,一点不讲情面,
5、当他检查发现到愚耕竟还拥有一把雨伞时,就连连存心找茬似地问愚耕,这把雨伞怎么来的,疑心很重带有成见,很像是检查出愚耕有巨额不明来源财产,
6、这与胖子老板刚起来时,那种懒洋洋一点朝气也没有的样子,形成鲜明对比,也与早上本来应有的面貌,极不相称。
愚耕不甘屈服,急忙用一种坚定的语气予以辩解,最后总算能够检查过关,
但愚耕对胖子老板这种做法痛心疾首,隐隐感到侵犯了他的某些权利,却又敢怒不敢言,忍气吞声,好生委屈,
难道这就是打工,这一大早的就弄得这么不愉快,会预示着愚耕这一天都不会很顺心。
4、那胖子老板还是只字未提起,押了愚耕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事,愚耕能从胖子老板嘴里得到的唯一指示,就是一个等字,
5、而且是要愚耕站到门口外去等,不经允许不可擅自踏进里面一步,
6、好像愚耕辞工的事,已经完全与他无关了,不想受到愚耕的任何打搅,更不会顾及愚耕的感受。
愚耕听得出来,从那胖子老板两片厚厚的嘴唇间吐出的那个等字,是多么敷衍多么冷漠,多么无情,
愚耕开始意识到真正要摆脱掉远东搬屋的爪牙,还得不折不扣地打一场持久战,要死缠烂磨,装腔作势,要讲究策略,顾全大局,关键只要能把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弄回来就行,无须顾全脸面,
必要时甚至可以哭哭啼啼,癫癫魔魔,愚耕其实算是很受面子的人,愚耕以前还从没有做过什么特别有损面子的事。
6、愚耕很是知趣地站在门口外等着,并不失时机的表现出一副可怜巴巴,急不可待的样子,希望里面的胖子老板见到后能有所打动,别再有意为难他了,
7、愚耕以为那胖子老板是在有意为难他,本来就没什么好等的,按愚耕的处境,每等一分钟都是惩罚。
胖子老板完全对愚耕置之不理,眼不见心不烦,见了就顿生厌恶,好像看出愚耕这只不过是装模作样,
愚耕以前还从没有这么让人觉得厌恶,愚耕应该算是不太会让人觉得厌恶的人,愚耕也最忌讳让人觉得厌恶,至少愚耕这方面比一般人敏感多了,真是犯贱。
6、过了好长一阵,一位秃顶老板与一位高个老板先后也来上班了。
愚耕分不清,秃顶老板与高个老板在远东搬屋是当什么角色,但愚耕能明显观察出,远东搬屋就数那高个老板最具权势,愚耕辞工的事,可能只有那高个老板才说了算,
愚耕一见到那高个老板来上班,就紧张起来,小心翼翼,以为关键时刻就要来了,不用再等什么等了。
8、高个老板得知愚耕辞工的情况,看过愚耕的辞工信后,很是恼火,一气之下就传话将愚耕叫唤到里面,对愚耕恶狠狠地进行暴风骤雨般的数落发泄,
9、真搞不懂就因为愚耕辞工的事,也值得高个老板生这么大的气,这么大动干戈,未必太小心眼,好像愚耕辞工的事有多么地性质恶劣。
愚耕心悸忡忡表现得象一个犯了错的小学生,深感辞工有些理亏,很有可能远东搬屋以前没有碰到过有只进了三天就要辞工的,
愚耕只希望高个老板尽泄愤之能事后,能快点解决好押了他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事,
愚耕痛心时也只噜噜苏苏小心翼翼地念叨一句,怎么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呢,愚耕是很看重人情味的,愚耕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没有人情味。
愚耕仅说了这一句怎么就这么没有人情味呢,竟又惹得高个老板怒气高涨,骂了愚耕一连吕丢里那妈嗨,丢里那妈嗨,
很快连那胖子老板那秃顶老板也骂了愚耕几句“丢里那妈嗨”、
“丢里那妈嗨”,广东人习惯了骂“丢里那妈嗨”,通常情况下,广东人能骂出的最伤人的一句话就是“丢里那妈嗨”,
没有哪个地方骂人的特色,比起广东骂人骂“丢里那妈嗨”更加有特色,更加普遍,就连外地人在广东呆久了,也习惯骂“丢里那妈嗨”,
要是没记错的话,连鲁迅的文章里都一字不差的引用过“丢里那妈嗨”这句骂人的话,可见“丢里那妈嗨”这句骂人的话在广东很有历史渊源,
可不可以理解为因为广东是沿海省份,所以骂起人来就自然会想到真他妈的要把你妈丢到大海里去,
如今“丢里那妈嗨”这句骂人的话的指意已经无边无界怎么理解都可以。
“丢里那妈嗨”、“丢里那妈嗨”,愚耕听来多么痛心疾首,恨不能当场发作起来,愚耕还从来没有这么被人骂过,
这就是打工,愚耕麻木了,不得不忍气吞声,低三下四,尽量扮出一幅可怜兮兮的样子,甚至假装认错了,忏悔不已。
里面的老板们骂愚耕骂饱了,重又对愚耕置之不理,命令愚耕到门口外等着,
理由是远东搬屋的女会计,或者说是远东搬屋唯一的女老板还没有来。
愚耕认为是故意为难他,等无可等,却又不得不等。
7、愚耕等了些时候,不见好转,自然而然就想到要去一趟那职介所,
8、愚耕是个急性子,这种情况下更是急上加急,愚耕是急得没办法了,才想起要去一趟那职介所,并不抱明确目的,
9、好像只是要另外拥有一种心情,不要总是去想辞工的事,也可以让他等的过程中少受一些煎熬,
10、按愚耕的处境,最不容忍还只是一心一意地等着,愚耕还是一点也没有想起辞工后该怎么办。
愚耕提着包裹,兴冲冲地去那职介所,一路上愚耕颇有感想,
愚耕看到路边有律师事务所,甚至情不自禁地,想到要去律师事务所求人帮助,可马上又想回到那是行不通的,别自作多情,丢人现眼,
愚耕不是一点也不知道,想像中的合理性与现实中的合理性,有很大不同,
愚耕是很容易就控制不住地产生一些严重脱离现实的想法,甚至很有可能忍不住按他的那些严重脱离现实的想法去做,不撞南墙不回头,
愚耕有些严重脱离现实的想法,就算没去做,光是想想也能对愚耕产生深刻影响,也能算是一种经历。
10、愚耕进到那职介所里面,里面一切如故,愚耕有一种类似回家的感觉,愚耕虽然离开那职介所仅有几天时间,却如隔三秋,恍然如梦,
11、愚耕顺手将包裹撂在一个角落里,就坐下来,歇息歇息,好像又找回了几天前在那职介所里的状态。
里面的工作人员见愚耕来到,有些意外,并主动跟愚耕招呼起来,嘘寒问暖,还以为愚耕失踪了呢,音讯全无,也不知愚耕在远东搬屋过得怎么样。
愚耕深受感动,总算能跳出辞工那件事,另外拥有一份心情,不忍将他因为辞工那件事,而产生的不愉快的心情,全都表现出来,
愚耕说起他在远东搬屋的情况,也只能嘿嘿呵呵含含糊糊,
愚耕说起押了他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事,也显得很轻松,
好像那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好像他已经是以旁观者的心态,在嘲笑挖苦他当初交出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时候,实在是个大傻瓜,一点防备之心都没有,稀里糊涂,懵懵懂懂,以至于落到这种地步,
愚耕还不知道有“二百五”这一说法,愚耕要是知道有“二百五”这一说法,愚耕肯定会毫不含糊地说,他当初交出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时候,完完全全就是一个二百五,
愚耕从来不吝啬进行自我批评,自我讽刺,但愚耕也不喜欢拿自我批评、自我讽刺开玩笑。
里面的工作人员能够设身处地地同情愚耕的处境,并无责怪愚耕当初太粗心太麻痹的意思,只是感叹远东搬屋做得太过份了,
并表示会再为愚耕介绍一份工作,
这又使得愚耕除了辞工那件事,还又想起别的事来,
愚耕辞工后也唯有指靠那职介所,能重新为他介绍一份工作,感激不尽。
11、很快有人自作主张,竟打电话到远东搬屋,欲要替愚耕理论打抱不平,
12、可还没说到几句,对方就猛然挂断了电话,听那人说电话里对方已经发火了。
愚耕好生担忧,生怕事情已被弄糟了,无回天乏术,
毕竟那职介所对远东搬屋奈何不得,毕竟远东搬屋的老板们没有说过,不给愚耕解决好被押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事,只是要愚耕等那女会计来,并不是完全不合理。
12、最后,里面的工作人员都感到爱莫能助,建议愚耕还是再去远东搬屋等着,
13、并强调愚耕关键是把身份证弄回来再说,愚耕没有身份证哪能重新给愚耕介绍工作,
14、里面的工作人员明显很不乐观,好像愚耕能弄回身份证就不错啦,愚耕要吸取教训,以后再也不要被押身份证和押押金啦。
12、愚耕再又回到远东搬屋办公室的门口外等着,发现里面还是只有三位老板,那女会计还没有来。
愚耕很知趣顾自一声不响地门口外等着,无意要打搅里面的老板们,愚耕是一心要等到那女会计来了再说,
可愚耕心里实在急得不得了,觉得按他的处境还这样一心一意等着,简直就是坐以待毙,
万一那女会计今天不来上班呢,为什么这么迟都还不来上班,到底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等到那女会计来上班,真是不得不让愚耕疑神疑鬼。
愚耕认为必要时,才故意在门口处现一现身,好提醒里面的老板们门口外他还一直在等着呢,而且早已等得急不可奈,
愚耕生怕里面的老板们,完完全全对他置之不理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到这里应改为“己所不着急,勿施于人”,“己所不重视,勿施于人”。
很可能是那职介所的那个电话把里面的老板们给得罪了,难以消气,里面的老板们就对愚耕分外眼红,态度恶劣象跟愚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整整愚耕不可,倒要看看愚耕能把他们怎么样,
愚耕真是忌讳什么就碰到什么,愚耕对此深有感受,甚至很敏感,很不理解,里面的老板们为何会这样对他,
这与他当初交出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形成鲜明对比,难道这就是打工,愚耕觉得如果里面的老板们存心要这样对他,那他在外面等也是白等,越等越受气,越等越难堪,越等越没勇气去跟里面的老板们理论,
愚耕始终还不好意思提起,押了他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的事,更不敢说起押了他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根本就是不对的事,甚至是犯法的,
愚耕明显感到他在这件事情中,变得胆怯懦弱,畏畏缩缩,太过于被动,
愚耕其实是很不习惯被动的,有时被动其实也是为了主动。
13、愚耕想来想去,想起要告劳动局,
14、好像告劳动局比起,一心一意等到那女会计来了再说,更加快捷有效,更加符合他辞工的意图,
15、愚耕昨天下定决心辞工的时候,哪里想过会要这样受委屈,简直像个乞丐,在讨要他的身份证和250元钱押金,愚耕昨天下定决心辞工时的那种义气,那种冲动哪里去了,
16、愚耕想起要告劳动局,等于是找回了那种义气那种冲动,也能让他受到的委屈得以发泄,
17、愚耕没有告过劳动局,也不知道劳动局在哪里,但愚耕从来不会对他凭着义气,凭着冲动将要采取的行动缺乏信心,
18、愚耕以为越是小题大做去告劳动局,解决起来就越是干净利落。
愚耕以为他要去告劳动局,很有必要首先应该项去告诉那职介所,
说不定那职介所将帮他去告劳动局,至少会告诉他劳动局在哪里,告诉他怎样告劳动局。
15、愚耕再又去到那职介所,里面的工作人员得知愚耕有意要告劳动局,很是赞赏,至少表明愚耕想要要取主动,勇气可嘉,并不觉得过火,
16、有人干脆直接建议愚耕去找派出所保准有效,比告劳动局省劲多了,十分快捷,更加干净利落。
愚耕以前一直都以为要出了什么大事情,能上升到“报案”的严重程度,才能找派出所,只要派出所的人出动了,那肯定出了什么案子,
愚耕没想到,他这点小事情,也可以找派出所,愚耕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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