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这道理,满殿之人都懂,遑论程敏
政?
其二,既然你在背后说了,今日又在文华殿这样表达了对太子的不满,那是不是可以认为你们在背后议论太子的不是?
这可不行,当面谏言和背后议论绝不是一个性质。背后说普通人坏话都会为人不耻,更何况你们偷偷在一起议论太子?
这要是皇上,罪名就是毁谤朕躬!
而且只要一认,还要请你交代谁和你说的!这是同党!都跑不掉!
这就是程敏政憋着难受的缘由,他不能说,说了还连累吴宽。
关键时刻,是很看一个人的急智的,有太多人都有这个经验,就是一个问题如果心里不紧张、给时间思考是可以回答的很好的,但有压力、又要马上作答则非常有考验。
程敏政也算是聪明的,他想到了皇太子话里的漏洞,就是那次因为王越而发的上谕。
所以他说:「微臣是看了陛下为国用人的上谕,进而有所得知。」
这话的意思是,上谕上记录了当日君臣的对话。
朱厚照马上就跟他翻脸,严厉质问道:「那你说本宫不过是个八岁的孩童,这话也是写在上谕之中的嘛?!」
程敏政心头轰然一声响,已然全是震惊!
殿里的人心里和明镜一样,他们肯定知道程敏政就是在背后和什么人讨论过了,否则刚入京城,如何能说出今日这样的谏言?
只不过程敏政也聪明,没有跳入太子挖得大坑而已。
然而,事情到此又有反转,就是太子说的‘八岁孩童,那句话,这时候大臣们听到的话外之意是:程敏政背后不仅说了太子的坏话,而且太子知道。
这就没救了,帮都帮不了。
程敏政则已经乱了心,他是极高傲之人,如今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太子噼头盖脸的勐批。还和‘背后说人坏话,这样不道德的事沾上了关系。
所以说,压力已经飙升了。
然而他思考的时间一长,刘瑾不干了,
「程大人,这是文华殿,您跟前儿的是太子殿下。先前言语之中已对殿下有所不敬,如今殿下问话还不马上回禀?」
对,就是不敬。
这一节怎么也逃不过的。
因而程敏政只能跪下,「臣失态,请殿下恕罪。」
嚯,嘴不硬了。
朱厚照杀人诛心的说:「恕罪,当然恕罪,怎么敢不恕罪?!今日是本宫出阁讲学第一天,这么隆重的场合,多问了几个问题就被你程先生冠以‘诘问大臣,的恶名。眼下要是治了你的罪,岂不是真惹了你程先生?往后不定还有多少恶名呢!」
程敏政忽然想到了吴宽的提醒、吴宽的犹疑……
这个东宫太子,真是太凌厉了些!
「殿下诛心之语,是叫臣万死难安了!」
「本宫不叫你死,本宫只期待你待人宽厚些,你这才入京才几天?就给本宫来了个‘不过八岁孩童,和‘诘问大臣,两句评语。堂堂大儒讲话何必那么刻薄?」
吴宽心里一叹,殿下大抵是知道了程敏政的来意不善,这是已经在封他的口了。
有了今日文华殿这一遭,往后程敏政如何再与皇太子争辩?不管你怎么讲,只要你讲上一句,自然就会有人说你心胸狭隘,
你看吧,太子说你刻薄,你还真刻薄!
而程敏政已经心头巨裂,待人不宽厚、讲话刻薄……这……这怎么能用在他的头上?!他就是没想过,他在道德制高点给旁人安插罪名时是不是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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