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话里也不敢再拿大头,赶紧跪下行礼,“殿下之言实令微臣羞愧!微臣今日也有不当之处,请殿下恕罪!”
朱厚照点点头,对自己的微操感到满意。
周经这种人,当户部尚书还是可以的。管钱袋子的,就需要这么个性格。
至于吴宽,
他也懒得去管他心里是不是委屈。
“你也没有什么罪,更谈不上恕罪。”朱厚照摆了摆手,“你说出了选了王越的害处,我说出了选了王越的好处。这许多事本就是好坏参半,十全十美之事向来难求。既然如此,咱们就以父皇的圣旨为准,我与周大人总归都是人臣,一切权柄还是要操之于上。”
这种话是不好反驳的,除非是你的十族都和你有仇,你想灭了他们。
吴宽心中暗叹,
皇太子实在是个人精,他几句话把自己的地位拉下来与周经一致,既抬高了周大人,也抬高了陛下。
现在好了,他们都是臣,且作为臣子都说出自己的道理,然后交归圣上决断,这恰恰就是君臣之礼。
这事儿就成了君前论理,都有为国为民的道理。皇帝择一而用罢了,可不是闭塞言路,昏庸无道。
当然了,这样干太子是有压力的。
仅从这一点来说,吴宽是佩服的。
仔细回响起来,太子虽看似无意与他们一问一答,但其实每句话的背后都有想要达到的目的。
现在太子讲出权柄操之于上这一点,周经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既如此,请陛下圣断!”
弘治皇帝召了萧敬过来,“传旨内阁,就照太子的话明发上谕。务必使内外官员明白,朝廷的用人之法不得受派系之别牵制,最大的目的是要为国家选出最合适的人选。”
“是。”
这样的话,没什么事情,周经和吴宽也就离去了。
等人一走,弘治皇帝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喜悦的心情,叉着腰忍不住发笑,“朕还真未曾想到,此事竟然这样就能办成了?”
办成了?大概,但不保底。
朱厚照心里想着:您老人家真该感谢我这个儿子考虑周到。
这样就办成那大明的文臣就没那么难对付了。
他从袖口里拿出一张纸条,“爹,儿子正在查这个人。陕西道御史胡贵闵。”
皇帝略有印象,“就是专门上疏反对王越的那个胡贵闵?”
“不错。”朱厚照把那张纸给他摊开来,“李广的账本上有他的名字,但他却在李广死后言辞激烈的上疏,更是旗帜鲜明的反对王越任三边总制官。这是个小人,也是个典型,儿子已经派人去暗中查他了。爹如果允许,儿子想请锦衣卫会同办案。”
“你要做什么,我这个当爹的当然没有不支持的道理。”皇帝凝着眉头,“不过你说他是个典型是何意?”
“就是反对王越是为了撇清与李广的关系的典型。正可说明朝中有人为了自身的政治利益弃朝廷利益于不顾。现在上谕之中只说了‘以最能胜任’这一标准来选,没有说一定就是王越。几句话不一定会叫那群大人放下门户之见,万一不成,那便大办胡贵闵之案。告诉他们并非支持王越就是与李广为伍,反对王越,更有可能是与李广为伍!”
看看那些给李广送礼的各部尚书,有了胡贵闵之案后,又是怎样的反应。
“当然,如果事成,咱们便只需依律办案。”
他就是这风格,做事喜欢留一手。万事求稳。
因为是亲爹,现在说出来倒也无所谓,总归是让他多一份安心。
“好!”弘治皇帝眼中精光一闪。不知为什么,他忽然有一种上阵父子兵的感觉,而且往日里无聊的朝政,现在竟多了许多趣味!
但仔细想想胡贵闵的身份,又觉得不妥,“会否让人觉得是上了这道疏,因言获罪?”
朱厚照睁大了眼睛,“父皇冤枉。儿臣可没说他上疏的事。儿臣说的是他贿赂李广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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