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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也。”
日落西山,一道身影踏着残阳光辉而来。
“武宗大弟子涂归海前来求剑。”
此人落于剑势之中,身高八尺,面若冠玉,浑身气血沸腾,也不废话,双手化拳掌,朝林轩轰来,武道之势撑开。
好似狂风暴雨,内力咆哮,电光火石,拳劲震动,掌印翻天。
“来得好。”
林轩开口,双掌齐出,催动降龙掌,捏开天手,对了上去。
战于华山之巅,两人皆是武学大家,拳掌指爪腿,信手捏来。
恐怖的内力交锋,震动山野,两道人影交锋,踏着山风而起,拳印砸在绝壁之上,打出一个十多丈大小的窟窿。
掌风咆哮,内力翻涌。
“镇”
林轩大喝,引动浩瀚真气,双手似开天之势,直扑涂归海而去。
撕裂他的真气,与其对掌。
“轰”
可怕的冲击波朝着四面八方扩散,涂归海被震退数步,落于碎石之中。
林轩张口,引动浩瀚内力,真气翻涌,行遍浑身经脉,只觉得气息圆润,战意汹涌。
双臂一震,袖袍鼓动,横跨二三十丈,掠空而来,脚踏虚空,双手一扬,好似地覆天翻,镇压而下。
恐怖的掌势爆发,飞沙走石,大地颤抖,一掌之力,可开山,可截江,可覆海。
华山之巅上,落日余晖之下,云卷云舒,变化莫测。
掌力打爆空气,虚空颤抖,直面这一掌,涂归海双眼放光。
双手齐出,引动天地之力,借天地之势为己用,顷刻间催动两掌,直奔林轩而去。
武宗乃是大魏武林的支柱,敢以武为名,且屹立数百年,自然有其得道的地方。
此时
涂归海催动真气,御使精妙掌法,顷刻间化出千百道掌印。
“开。”
林轩嘴角扬起,双手一样,探入掌势之中撕风裂雨,开天手催动,涤荡一空。
两人在对一掌,可怕的掌力爆发,直接震碎了涂归海的掌势,连天地之力都被崩灭。
半步大宗师所能调动的天地之势,在他面前,几乎没有任何作用。
天地之力乃是借自然为己用,就好似杠杆一样,四两拨千斤。
所借之力有限,林轩举手投足就能将其打碎。
涂归海被震出百丈,跌入深渊,林轩踏步而出,双臂震动,袖袍鼓动,卷着澎湃真气,亦冲入那宽广的悬崖之中。
虚空横渡,踏风而行,以御风诀之法运转内力,时而轻如鸿毛,时而重如泰山。
腾挪移位之间,随心而动,毫无顿塞之处,好似神仙中人。
须臾间便坠下去二三十丈,无数江湖高手追到悬崖边,探头下望,却只能看到茫茫云海,翻涌不停。
幽暗深渊下,涂归海面不改色,半步大宗师的修为提起,催动真气,五指插入岩壁之内,好似钢刀切豆腐似的。
止住下坠的势,却见一道人影从天而降,手捏掌势,正是林轩扑杀而来。
涂归海脸色微变,催动真气,右用力,借势发力,移开二三丈,避开这一掌,却见林轩散去掌势,双臂震动,袖袍一甩,竟然在半空中踏步而出。
同时捏出大力金刚指,催动指力,点向他而来,涂归海亦催动指诀应对。
“轰”
二指相交,反被大力金刚指震退。
“好强横的指力和真气。”
他暗自咂舌,也不甘示弱,一身武学施展出来,与林轩在这绝壁之中厮杀争斗。
脚下是看不到尽头的深渊,头顶则是茫茫云海,两人依托绝壁上的岩石立足换气。
须知这岩石上长满了青苔,奇滑无比,可见两人的轻功之精妙。
你一拳,我一掌,在两侧绝壁之上留下一道道狰狞的伤痕。
“轰”
半盏茶的功夫,云雾下的轰鸣声就没有停过,纵然看不见,可华山上的高手也明白他们在做什么。
“轰”
两道身影从翻涌的云雾之中冲出,正是林轩和武宗大弟子涂归海。
拳掌相交,两人各自退出去二三十丈,点在两侧绝壁之上,随即同时催动真气,运起轻功,震开茫茫云雾,冲出深渊,落于南峰之下的山上。
“轰”
降龙掌力爆发,林轩抬手,掌势翻天,摧枯拉朽,顽石,草木,皆化作飞灰。
“来得好。”
涂归海大笑,双掌一迎,再度对掌,厮杀继续,拳掌指爪腿,各种精妙的武学在这两人手中信手捏来。
看的三山五岳,五湖四海的江湖高手如此如醉。
林轩以大力金刚指,降龙掌,开天手,大力金刚腿,锁龙手等武学应对。
论实力,涂归海这个武宗大弟子甚至比封云飞还要强悍的多。
两人从日落打到午夜,又从午夜战至天明,直到战至第二天傍晚,天色昏昏才停下。
“停停停。”
涂归海气喘吁吁,满头大汗道:“别打了,我认输。”
说罢,一屁股在南巅的地上坐下,体内的气血翻涌,真气耗尽。
而林轩则轻飘飘的落于论剑台上,仅仅只是破了些许衣角。
“你这家伙真是怪物,咱们打了一天一夜,怎么你的内力反而越来越强。”
涂归海撇了撇嘴。
林轩没有回答,闭上眼睛,开始调息真气,这就是无相功的妙用,除此之外,还有金刚不坏体的加持。
别说才打一天一夜,就是再打上三天三夜他也没事。
“不肯说就算了。”
他嘀咕,随即喊道:“今儿是我输了,等我回去闭关突破到大宗师,咱们再来一战,定要打他个十天十夜。”
说完,拖着疲惫的身子,一瘸一拐的朝着山下走去,还不忘笑道:“爽快,爽快啊。”
“这。。”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后都只能摇了摇头,一些人已经开始下山。
武宗,剑宗的弟子基本上就代表了大魏和大唐的武林巅峰战力。
现在皆败在林轩手下,还有太学上宫的荀二也败了。
放眼九州武林,只怕没有高手敢再登论剑台。
“大饱眼福。”
这些下山的江湖人一个个面红耳赤,还不忘感慨一下这趟华山是来对了。
魔剑,霸剑,竹剑,飞仙一剑,斩天拔剑术,万剑归宗,还有降龙掌,开天手,大力金刚指,无双轻功,以及来自于武宗的无数绝妙武学。
真的大开眼界。
“见了斩天拔剑术,才知道老夫的剑术不过是萤火之辉。”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剑客苦笑,随即看了一眼那道站立于华山之巅的身影,裹着青色长袍,双眼紧闭,背负双手。
那可怕的剑势哪怕隔着老远也觉得心惊胆战。
“老夫何德何能,负剑走天涯。”
说罢,解下背上的连鞘长剑,扔在地上,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我亦有何资格负剑?”
一个年轻的剑客自嘲一笑,解下佩剑扔在地上。
“天下之剑,莫有能出斩天拔剑术者。”
一个中年剑客惊叹,随即扔下佩剑。
越来越多的剑客弃剑于华山之巅,其中不乏绝世神兵,锋芒剑器。
他们的道心已然被林轩的斩天拔剑术所斩,只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那一剑,且终生不会在碰剑器。
剑心以破,便不再是剑客。
夜色之下,还留在华山的人寥寥无几,多为剑客,只想瞻仰那道身影的风采。
满山遍野的神兵剑器,微风吹来,剑器轻鸣,叮当作响。
琴弦之音不复铿锵剑曲,反而平静下来,好似流水柔情。
东方白盘膝坐于论剑台一角,寒风浮现,七弦琴化作血红之色。
林轩负剑而立,不动分毫,宛若老僧入定。
“` 「郭巨侠,元虚掌教,诸位掌门,我等告辞。”
三宗十六派的高手起身,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道屹立于华山之巅的身影,亦转身下山。
第二日
前来参加华山论剑的人走了七七八八,其余四派的人也都散去。
铁手带着六扇门的捕快下山,山顶上,只剩下元虚,郭巨侠和岳松涛,以及阿大三兄妹。
论剑台上
林轩不曾睁眼,心神沉浸在修炼之中,只是剑势愈发的可怕。
东方白继续弹奏曲乐,空谷回响。
南山之巅,还有三五十名剑客留下,不肯离去,有唐魏明中人,有老有少,有男有女,皆背负剑器,双膝跪地,其中最差的也是先天大圆满,甚至还有三个宗师后期修为的剑客。
山野寂静,暖日高悬,华山峰岭沐浴着日光。
“你们为何还不离去?”
郭巨侠开口。
众人齐齐道:“我等仰慕林大侠剑道,愿留下来,追随林大侠。”
“额。”
老郭苦笑着摇了摇头:“他不知什么时候才会苏醒。”
“林大侠什么时候醒,我们便跪到什么时候。”
白发苍苍的老年剑客开口,语气坚定。
“都上前来,能接我一剑者留下。”
论剑台上,林轩猛的睁眼,开口说道。
其中又有一二十个剑客神色犹豫,接其一剑才能留下。
他们曾亲眼目睹一个个绝世剑手被这个男人的一道剑气打爆。
连宗师大圆满修为的武者都接不住一剑,自己去接,岂不是找死吗?
“我等接不住林大侠一剑。”
有人开口,立马就有人跟随,转眼间,原本的三四十人就只剩下五人还留下。
一个宗师后期修为的老人。
一个宗师中期修为的中年男人。
一个宗师初期的女子,身穿白色长裙,面容精致,约莫双十之龄。
以及两个先天大圆满的青年。
“我等愿皆林大侠一剑。”
五人齐齐上前,林轩手掌一挥,五道剑气破空,转瞬即至,他们甚至连丝毫的反抗都做不到。
剑气各自从五人的眉心而入,却毫发无伤,此为剑势之剑,亦可以称之为问心之剑。
剑气入体,五人闭上眼睛,好似沉睡一般。
数息后
中年男人睁开眼,吐出一口血,头也不回的下山。
盏茶功夫之后,一个青年醒来,表情莫名,亦下山。
只剩下老人和双十之龄的女子以及另外一个青年剑客。
“你们叫什么名字?”
半个时辰之后,林轩再度开口。
三人齐齐睁开眼睛,双眼明亮,内含精光,却是在他的问心一剑之下,看透壁障,明悟本心,连带着修为都有精进。
“回禀林大侠,老朽为大唐游侠,名为周文清,孤家寡人。”
老者回答。
“回禀林大侠,我叫许听琴,为河东许家家主之女,自幼修行武学。”
女子轻声道。
“回禀林大侠,我出身于大魏谢氏,为私生子,这些年一直在江湖漂泊。”
青年开口。
“去开封洗剑楼,找掌柜的,就说是我让你们去的。”
说罢,林轩闭上眼睛,继续参悟斩天拔剑术。
“诺。”
三人背着剑器,齐齐下山离去。
随着时间推移,他的剑势还在不停的增加,周身的锋芒愈发的可怕起来。
日升月落,往复循环,华山之巅,安静祥和,唯有那琴弦之音不曾断绝。
郭巨侠,元虚道长,岳松涛,阿大三人都不曾离去,一日三餐由弟子从华山派送来。
如此
恍惚间就过去了六七日
南山之巅布满了层层叠叠的剑光,飞鸟不渡,百兽不近。
方圆数百丈之内,都布满了剑气,寒光闪烁,众人只能一退再退,哪怕强如郭巨侠和元虚道长,也不敢踏入其中。
谁走进去,谁就要死,哪怕是大宗师也不例外。
“这小子不会就这么突破到大宗师吧。”
南山之下,明月高悬,交白月光洒遍山野,一团篝火燃起数丈之高,火光汹汹。
篝火上架着一只全羊,两个华山派弟子正在负责烤制。
诱人的香味弥漫,让人食欲大开,其余几人则围坐在两张桌子周围,喝着热茶。
老郭看了一眼远处论剑(得李好)台的那个人,这些日子,林轩连动一下都没有。
“有可能。”
元虚真人抿了一口热茶,轻笑着点头。
“哎,一代新人换旧人喽。”
老郭撇嘴。
“现在的少年一个个都那么怪物,让我们这些前辈怎么活。”
一旁的岳松涛听的嘴角直抽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多时
全羊烤好,端上桌来,自打华山论剑开始差不多有小半个月,没有正正经经的吃上一顿热乎饭。
别说阿大他们,就连元虚这位武当掌教都吃的满嘴流油。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旭日东升,迷蒙的雾气笼罩着华山,水汽沸腾,夹杂着些许氤氲紫气。
那股斩天破地的锋芒剑势突然之间消失,凉爽的晨风在山巅回荡,卷着云雾翻涌变化。
“要出关了。”
郭巨侠几人立马打起精神来。
隐约可见迷蒙雾气中,一道人影正在走来,待到近了,才看清是林轩,怀中抱着个红裙女子,除了东方白还能有谁。
“公子。”
阿大三兄妹迎过去。
“元虚真人,您给看看。”
林轩抱着昏死过去的东方白来到武当掌教面前,元虚真人除了武功之外,还是江湖上有名的神医。
他虽说武功通玄,剑可斩天,但对于医术却无甚了解。
此时的东方白面若金纸,气息微弱,原本白皙的一双手满是血色,十个手指头更是能看到森森白骨,渗人恐怖。
元虚真人先搭了搭她脉象,又翻起眼皮看了下瞳孔,最后检查双手伤势。
脸色凝重道:“东方姑娘昼夜抚琴,心力憔悴过度,十指伤到骨头和经脉,好在她体内有一股真气护住心脉。”
“我渡过去的。”
林轩解释。
“还好,护住心脉什么都好说。”
先简单的处理了一下双手的伤势,随即众人下了南峰,直奔华山派山门。
日上三竿
客房里
元虚真人将一根根银针从东方白的双手,头顶,以及后心的大穴中取出,这才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道:“命是保住了。”
“多谢真人。”
林轩开口。
“不过可能要静心修养几日才能苏醒,因其心力消耗太多,虽说其本人有修为傍身,但想要彻底复原,只怕还需要一年半载的静养。”
元虚真人道:“林少侠你的内力中正平和,以后每日早中晚,都要用内力帮东方姑娘蕴养心脉,疏通气血,为期三月方止。”
“嗯”
他点头。
“这里留有武当的清心丹,一日一粒,掺水服用,七日之后,就照我写的方子抓药。”
元虚真人笑道:“林少侠有福气,能遇到东方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生死相随,可别辜负了人家。”
林轩心底腹诽,要是您知道面前这个东方姑娘就是魔教教主恐怕就笑不起来。
他道:“这次算我欠真人一个人情。”
“好好好。”
元虚微微点头道:“以后有空来武当山,老道别的没有,武功秘籍和好茶还是有不少的。”
安排青莲留下来照看东方白,便和元虚真人走出客房,去了剑气堂。
老郭和岳松涛正在等着,见林轩和元虚走进来,便问道:“情况如何。”
“命保住了。”
林轩开口,随即坐下。
“那就好。”
老郭松了一口气。
“岳掌门,我可能要在华山派叨扰几天了。”
他看向岳松涛。
“没事。”
岳松涛道:“别说住几天,你就是住上一年半载我高兴还来不及。
等会我就让弟子下山去买点荤腥酒食和人参母鸡回来炖上火。
给东方姑娘好好补一补。”
老郭道:“我等会就要走了,想必这次你在华山之巅大败天下群雄的消息已经传到了京城,我得赶紧回去复命。
对了,你小子想要什么赏赐,等我见了陛下,也好帮你问问。”
林轩轻笑:“无所谓。”
“这次林少侠可是大大的涨了咱们大明朝廷和江湖的脸面。”
元虚道长捋着胡须笑道。
“就是。”
岳松涛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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