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开化的古早阶段、乃至于早期原始文明时代,其身躯尾端其实还有一段相对柔软的长腹存在,占据了躯体总长近乎一半左右的跨度。
腹部集中着众多内藏结构,如大半的消化系统、全部的生殖系统、及大小几处分支脑区等等,却只覆盖着比躯干柔软了很多的环甲,所具备的防护力远远没有首部、躯干、臂足等他处坚实。
并且,该种族在具有较强生命力的同时,却又有着相对很普通的再生性;
其中个体花费年许时间,或能使自身臂足甲壳等部位缓缓再生,但藏器方面却只能做到小残缺补齐愈合的程度,无法使受创较重的器官恢复至原样。
所以在受到较重创伤时,尤其是在腹部受创严重的情况下,残而不死的生命状态便是种常见情形。
这等等一系列的弊端,不至于影响它们在原始生态圈中的独霸地位,但在开化后却成为了内战中被普遍针对的弱点。
在那漫长的一段岁月中,因腹部受创而变成残疾的民众充斥了后方,成为上不了战场、不能干重活、还不肯轻易死去的累赘,令几乎所有的势力领导层都深恶痛绝,战损者被己方大规模补刀的谣言或真实也时常出现。
于是很自然的,该如何摒除这种拖累就成为了严肃的项目,并在装甲与能量护盾等一众寻常方案中,某家势力基于突变个体而诞的生化方案,却在往后长久的偷师、扩散、积累中成为各方的探索主流。
一段历史时期中,参军往往就会等同于自愿参加生化改造实验,到后来甚至还发展到用新生儿做受体的程度,且研究与改造初衷也早就从‘摒除弱点’转换为‘超级士兵’‘个体实力’等等。
成绩固然有,但因之发生的悲剧却也会更多,像丧失生育力、大小体征缺陷、早死夭亡等等都是些很常见的个体后遗症,而除此之外还有遗传信息污染等种群层面上糜烂千里的悲剧;
直到后来,文明在战争与利益交换中弥合为一,才开始着手去解决这些改造所遗留的问题;
但前后花费了数万星河年,其实也只是使之明显的、普遍的症状渐渐沉寂,时不时还会有缺陷儿、死胎、恶性突变、良性突变等状况出现,并催生了许多发生在黑暗社团乃至其主体母文明内部的糟糕研究。
不过在这么多年过去后,其种群形态倒也算是大致稳定了下来,并在某种程度上解决了作为初衷的腹部弱点。
在当下,腹部器官已有部分在合并、退化、演变中上行至躯壳主干,剩余的部分则大多被集中在了腹顶约莫20%的区域,并由一体化的硬甲取代了较为灵活的软环甲,使之变为躯干所连之不算太大的紧致装甲腔室。
而剩余的80%腹腔,则变形为好似蝎尾般的形态自新腔体延伸向外,并在最末端保留了可收缩的针刺型雄性生殖腔,雌性生殖腔则位于新腔体底部。
后者是刚好能容纳前者的大小,于刺入后在内里释放亦可做为毒液的生殖细胞,而雌性蝎尾则会在受孕后逐渐开始变的肥大,甚至一度恢复至比数万年前小些的相似模样,并最终从尾部末端产下十数个已在母体内完成孵化的透明宝宝;
受曾经改造实验的影响,其中还有着一定比例的先天死胎与异型胎,无论是在文明本部还是在黑暗势力中,它们的归属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实验室。
视线回归营房,内里近四米高的六足四臂战士们,有着似在末端连着配重球拖着锁链的倾斜覆甲躯干;
其首部同样覆甲且头颅较小,且上有长短四根带甲触须前后晃动不断,还有密集的复眼结构从侧顶显著突出,使之拥有着近乎无死角的广阔视野。
再向下,是左右各四支交叠着封闭口腔的甲胄唇瓣,当其向两侧张开露出了内面与末端之时,便能见到其好似刀锋又像破冰锥的真实模样。
此刻,它们正挥舞着自身带刺的长尾,用下臂握着各式工具有条不紊的忙碌着,诸如保养甲壳、养护锋镰、检查武器装备等等;
并且除了因忙碌而生的动静外,这里似乎便再无丝毫其余的声响从中传出,就好像他们彼此之间并不熟识也不交流那般。
营房内,几名镰锋战兵将拿着刷子下臂反折向后,在背部各处涂抹着层类似油脂又似漆料的东西,并由之形成了一层哑光薄膜于甲壳外部。
在只有同族存在的驻地,这些只有震动传感系统遍布周身却无有耳朵的战士们,于当下显然并没有去刻意开启通用语翻译器,而全然只靠本族习性完成着彼此交流,其媒介则是弥散于周遭的密集信息素,懂者自然可以从中品味出甚至夹杂有复杂意境的信息
就比如此时,当中便有一名涂抹着哑光层的战士,便正抒发着对甲壳丑陋状态的不满
要知道在原始本能时期,那反光的华丽甲壳是他们用以吸引雌性、展示强大的重要手段,哪怕在已文明开化的如今也是项重要审美标准;
所以对之而言,在甲壳上涂抹哑光层就似是让精灵开启静音屏障,同样都是对自身所在散发之美感的一种遮蔽,会引起不满、不甘、甚至自卑等情绪。
所以在此刻,周遭信息氛围中便充斥着他与同伴的不满,及所连带着做为表述正体或辅助意境虚实内容。
长居地的美丽雌性,临行前的甲躯壳碰撞、口器啃噬、节肢纠结,因雌性犹存之本能所生的威胁与克制;
对种群分支长居地的想念,固然那糟糕的人工生态并不真的舒适,甚至还因此致使某些远古本能的苏醒;
此趟另行前的雄心壮志与眷恋,对长久在外执行驻守类任务的厌烦,对轮次结束后自由劫掠商队的向往,为了安全而消除甲壳华彩的无奈。
等等的这一切,都于信息素的传递中被那些处理相关信息的分中枢接收,以极高的信息密度与极高的效率形成为他们独特的交流方式。
若要用通用语翻译器转述此时的表达,通常的状态下可能就只有这么一句——‘特么的我现在可真丑’;
而其余等等,则会作为冗余的信息被直接舍弃。
只有级别很高的器材才能将之翻译,但通常情况下也没谁愿意将这项功能开启,像此刻他所重点表达的内容也确实只是‘我特么真丑’而已,并没有必要将其余那一系列的意境烘托也代入其中结合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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