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棍可不轻,额头被敲打的地方,肉眼可见的凸出,瞧着都疼。
李青忍俊不禁,上前安抚道:“大过年的,表叔送你个头角峥嵘,还不谢谢?”
“欺负人是吧?行,等着!”朱厚照气郁道,“今晚我就召唤太祖,把你们全收拾了。”
李青不笑了。
父子俩脸也黑了。
“笑啊,怎么都不笑了?”朱厚照猖狂的不行……
热腾腾的饭菜上桌,四人边吃边聊,朱厚照额头又凸出一块,呈掎角之势,诠释了什么叫头角峥嵘。
“李信,过了年,你还要继续任职对吧?”
“是,不过不再出海了,以培养新人为主。”李信说道,“父亲年迈,我也想常伴身边,以尽孝道。”
“我用得着你陪?”李浩哼哼道,“我还嫌你碍手碍脚呢。”
“……”
李青斜睨了李浩一眼,朝李信问:“可有得力人选?”
李信轻轻摇头:“江南水师总兵官不再设立,之后由总督担任,可总督也不是常设官职……按照皇上的意思,我退下来之后,仍挂职江南水师总兵官以作缓冲,至于接班人……这得看朝廷。”
李青沉吟了下,问:“你觉得如此会有什么影响?亦或说……好的影响大,还是坏的影响大?”
李信想了想,中肯的说:“总体来说,皇上如此,利大于弊。”
“说说看。”朱厚照扒饭之余,嘟哝了句。
李信:“其实,我这个江南水师总兵官,跟爷爷比不了,爷爷那会儿打击走私,打击倭寇,甚至还出海打了海外蛮夷佛郎机,而我……”
李信苦笑道:“我几乎没有实战,实在是没那个条件啊!所以,我这个总兵官便是撤下,也没什么不好影响,兵权集中各有利弊,战时集中好处更大,和平期间相对分散一些,更为合理。”
朱厚照鼓着腮帮子道:“兵权集中只有两个弊端,一,易滋生腐败;二,有尾大不掉之风险。以李家之财,不太会去搞腐败,皇帝如此,主要是为了分权,再说难听点儿,就是不想李家有钱又有权了。”
李浩哼道:“青爷要真贪权,这大明早就换天了。”
“话不是这样说的,对帝王来说,健康合理的制度比什么都重要!”朱厚照说道。
李浩呵呵道:“到底是自家兄弟,打断骨头连着筋啊。”
“你看,又来……”朱厚照无语,“我也没说他这样做就是对的啊,这要换我,可不得逮着李家可劲儿用啊,这般锋利的一把刀不用,才是傻子呢。”
李浩黑着脸道:“合着李家就是一把刀呗?”
“呃呵呵……话是难听了点,可就是事实嘛。”朱厚照干笑道,“其实……连李青都是一把刀,只不过他这把刀有了自主意识。”
李青抿了口酒,呵着酒气说道:
“既然利大于弊,那还有什么可说的,李家不在权力场也没什么关系,往后好好做生意便是,李家的战场从来不在战场。”
李浩微微点头,道:“青爷要得书我写好了,明儿个给你送来。”
“嗯。”
…
吃过饭,朱厚照、李信被打发去刷锅洗碗,李青为李浩诊脉……
“还不错,注意保养,时间还长着呢。”
李青收回手,叮嘱道,“饮食方面,少吃辛辣、油腻,以少吃多餐为主,保持好心情。”
李浩点头称是,心中却跟明镜似的,都这岁数了,长又能长哪儿去?
莫说是他,便是小妹,又能有多长?
连朱厚照都初露老相了。
虽说人各有命,可命再硬,也一样逃脱不了岁月的冲刷……
“青爷,我现在可没不良嗜好了,酒戒了,色……时下这身子骨也不支持了,也就听个戏、逗个鸟,连生意都不咋管了。”李浩嘿嘿道,“且活呢。”
李青‘嗯’了声,望向院里一地的白雪,怔怔出神。
李浩沉默了阵儿,道:“青爷,你的秘密会在李家子孙中流传下去,不过,未来你也不用再操李家的心了,过好自己的就成。”
李青收回心绪,笑了笑道:“远没到多愁善感的时候呢,大过年的不说这些,走,消食儿去。”
李青拉着李浩的手,一边输送真气,带其出门溜达……
东厨,
朱厚照透过窗户瞥见二人出门,丝瓜瓤子一丢,道,“亲家啊,马上都过年了,这小辈儿的婚期……咱们也该议一议了吧?”
李信闷头刷锅,闷闷道:“还早呢。”
“两个小娃早就情投意合了,你不急,他们可急。”朱厚照嘿嘿道,“再说,我还有二孙子呢。”
“……你不要欺人太甚!”李信摔下水瓢,怒道,“我可不怵你!”
“呦呵?要不试吧试吧?”朱厚照来了劲儿,“到底是我这个威武大将军,名副其实;还是你这个水师总兵,名不副实;咱们一试便知。”
头角峥嵘的朱厚照战意盎然。
“来就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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