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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举不避亲,理儿是这么个理儿,可你光明正大的站女婿,就不怕老朱忌讳吗?
徐达是六公之首,这个段位的人,不应该想不到这个啊?
确定了人选,朱元璋也不再谈论军情,转而又叙起了旧,忆往昔峥嵘岁月。
直到傍晚时分,才乘龙辇离开。
徐达望着朱元璋离去的方向,怔怔出神,良久,轻轻一叹。
长子徐辉祖上前搀起他,低语道:“父亲,您不该举荐姐夫的,这…这犯忌讳啊。”
“呵呵……”徐达苦笑,“你都能看明白的事,为父又岂会看不明白?”
“那父亲为何……?”
“你为什么就不想想,皇上为何让我举荐人选?”
“因为您是六公之首?”徐辉祖试探着道。
“不,因为我是燕王朱棣的岳丈。”
徐辉祖诧异道,“父亲,你的意思是……皇上本来就是想要姐夫挂帅?”
“答对喽。”
徐辉祖更懵了,“既然皇上已有心仪人选,为何还要大老远来一趟,让您举荐呢?”
“因为……唉。”徐达苦笑道,“皇上不放心咱们家啊,现在为父主动递了个给他一个把柄,可以方便皇上秋后算账。”
“啊?”徐辉祖脸色巨变,颤声道,“父亲,你…你既已知晓,又为何要送上这个把柄呢?”
“主动送上把柄,赤诚相见,皇上反而会放心许多。”徐达叹道,“有把柄,就好整治,对皇上来说,好整治的人不算麻烦。”
“相反,没把柄的人才是麻烦。”徐达认真道,“儿子你记住,若是皇上想整一个人,而这个人有无把柄可抓,那么这个人必定倒大霉。
因为这样的人,只会犯一条罪,那便是‘谋反’。”
“孩儿……记住了。”徐辉祖总算理解什么叫伴君如伴虎了,他忧心不已,“父亲,皇上会对咱家出手吗?”
“大概率不会。”徐达拍拍儿子的肩膀,“不用太过担心。”
徐辉祖脑子有些不够用了,“你刚不是说,皇上对咱们家不放心吗?”
“哈哈……”
徐达忽的笑了,笑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
“皇上他呀,对谁都不放心。”
……
“李青。”
“臣在。”
“咱回去后会拟一道旨意,明儿你进宫带上,去北平宣旨,这次作战你也去。”
“啊?这……”李青真是服了,暗骂:“一天都不让我歇着是吧?”
“皇上,臣只是锦衣镇抚使,这不太合适吧?”李青为难道,“再说了,臣也不会打仗啊!”
“你可真抬举自己。”朱元璋笑骂道,“还不知好歹。”
顿了顿,“你以为咱让你去,是让你打仗去的?
咱是让你镀金去的,有了这次之行,你以后晋升就顺理成章了。”
李青一滞,随即一脸惊喜,“谢皇上栽培。”
他暗暗打鼓:老朱怎么突然对我这么好了。
朱元璋看着满脸感激神色的李青,心道:
“不用谢,反正你在文官那儿已经彻底臭了,这次再和武将、勋贵争功,文武双方都会恨极了你,整个朝堂将再无你容身之地,日后除了死命跟咱,跟咱的标儿一心一意,你别无生路。”
两人各怀心事,四目相对,都是咧嘴一笑。
呈现出一幅君明臣贤、双向奔赴的画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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