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年中,薛建中及其同伙殴打果摊摊主至死,同月又强抢民女,此女性烈不从,他又找至家中,撕扯间将其一家三口打死……这几个案件都是新和街衙门受理,这次是找了一个无辜之人顶包受刑,那人已经被斩。”
关宁一一说着。
每说一个都让人震惊一分。
在这其中涉及到很多官员,有不少已经走上高位。
京兆府,大理寺,治安署等。
而且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跟雪党官员有交集,甚至本身就是。
官场是一个个派系组成,这些人日后走上高位,都能成为雪党中干。
捅破天了!
“是这些官员的包庇,才有了薛建中令人发指的罪行,这些人难道就不该严惩吗?”
“圣上门前,天子脚下,竟有如此恶事发生,实在令人震惊!”
关宁说着。
从袖口取出一摞纸张,快步上前,放置在魏廉的面前。
“我只是一个小小捕头,职级卑微,都察院监察百官,现交于魏大人,其上记录多位,或有疏漏,相信魏大人能够查明。”
他用刚才魏廉对他说的话回敬之。
这手段相当的高明。
魏廉面色平静,但内心纠结之意极重。
他接还是不接?
众所周知,薛怀仁曾执掌都察院任左都御史。
都察院自然会有偏颇,甚至现在很多高位之人,都是当初薛怀仁提拔。
而现在,关宁所提及的官员,皆为雪党。
这就难堪了。
“魏大人?”
关宁出言提醒。
在众目睽睽之下,魏廉只能接了,这是他的职责。
只是他有多难受,就没人知道了。
关宁后退。
“案件到此已经水落石出,如何评判,相信各位大人已有定论,小小捕头便不敢多言。”
然后他回到了座位上,坐姿端正,目不斜视,就像个乖宝宝。
庞大的怨气接踵而来。
这次对自己实力提升有多大,关宁不得而知。
他已经很满意。
正对坐着的,恰好就是薛怀仁。
他注意到这位次辅大人,面色极其平静,好像审判的不是他的孙子。
薛建中已经完了。
他自己也清楚。
此刻面色苍白,颤抖不止,惊恐万分。
刚才是装的,现在是真的。
但薛建中可是薛家独苗,他能这般沉稳?
那些官员查下去,能抓出不少,这也是一个重大打击。
他会不在意?
还是说,他有后手挽回?
不可能。
关宁已经算计好了。
这可是三堂会审,没人敢在这偏颇。
他用的是光明正大的阳谋。
梅党也必然会抓住机会,不遗余力的打击。
政治斗争是很残酷的。
他是免费给梅党送了一个机会。
他算准了各方反应,否则单凭他自己不可能做到。
薛庆已经坐立难安。
这说明没有后手。
这时,他看到薛怀仁看向了他。
四目相对。
他看到薛怀仁嘴角微动,他竟然笑了。
虽然很隐晦。
但关宁还是读懂了。
他还能笑得出来?
蓦然间。
关宁想到一个可能,他知道了薛怀仁的后手是什么?
如果是这样。
那这个人,就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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