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天使的计划,因为就在与此同时,安德鲁斯的战斗兄弟已经迅速冲了上来,在眼前的【霸主】能够做出任何反应之前,他手中的动力剑已经无情的划了下去。
劈砍与撕裂的声音震天动地,一道足以杀死一名战士三次的巨大伤口伴随着这蕴含着愤怒、力量与计谋的完美一击而在【霸主】的胸膛上彻底的裂开,就宛如在松软的平原上犁出一条天堑的峡谷。
成了。
安德鲁斯的心中泛起了喜悦。
但这种喜悦只持续了一个瞬间。
因为就在这致命的一击挥下的同时,一件能突破安德鲁斯所有想象力的事情便活生生地出现在了眼前。
那裂开的伤口中并没有喷突出鲜血,而是凭空长出了一排又一排的雪白獠牙,而那伤口两边的新鲜血肉既没有颤抖,也没有发干,而是一刻不停的扩张、变宽、伸出细长的鼻子与骨头,眨眼间,一个巨大的大猎狗的头颅就出现在了【霸主】的胸膛之上,它毫不犹豫的伸长了脖子,死死的咬住了暗黑天使的胳臂。
见状,安德鲁斯立刻卸掉了自己剑上的力量,拼着受伤的风险结束了这场力量的对决,下一刻,他的剑锋就如同急转直下的雷霆一般,劈向了大猎狗的头颅。
“呯——”
与想象中的血肉切割不同,无论是传入安德鲁斯耳中的声音,还是他手中的长剑所传达的震动,都意味着这诡异的野兽并非是血肉之躯。
而在这个瞬间,大猎狗的头颅疯狂的旋转着,硬生生地将暗黑天使的胳臂连同着盔甲一起撕咬了下来,合金的碎片与铆钉四散飞舞着,在它们的阴影下是如同迸发的山泉一般的鲜血。
安德鲁斯没有再尝试进攻,他拖着他的战友,退到了一个安全的距离,然后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对手。
【霸主卡门】……
不,它现在已经不是【霸主卡门】了。
那个巨大的猎狗头颅已经彻底地占据了它的胸膛与小腹,咧着数百颗尖锐无比的牙齿,不断地流下渴望鲜血的口水。
而卡门,曾经的伟大的【霸主】,他的头颅如同脆弱的叶子一样在自己的肩膀上左右摇晃着,与那个反客为主的大猎狗相比是如此的瘦小,唯有那双猩红的眼睛,再也没有恢复原来的样子。
“颅骨……血……”
它呻吟着,呻吟着自己并不渴望的东西。
然后,它走来了。
安德鲁斯站起身来,握紧了自己的刀剑。
从泰拉开始,他已经为了伟大的人类之主服役了一个世纪。
他一直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现在……
是时候了。
——————
一切都在燃烧。
都在燃烧。
无论是阵地,大桥,还是提格雷……
可怜的提格雷……
拉托比斯踉踉跄跄的走在大桥的入口,他的大脑中的思维是混乱的,扭曲的,一会想到眼下的情景,一会想到提格雷,他唯一的兄弟,他们最后的道别是他被带去治疗之前,提格雷的一个关心的眼神。
然后,他就死了。
他们都死了。
全都死了。
仿佛踩到了什么,他摔倒在地上,竟再也没有力气爬起来了。
但是挣扎着,拉托比斯还是强迫着自己抬起了头,看着天,看着远方。
一切都在燃烧。
从风中吹拂来的,只有无穷无尽的狂笑。
他握紧了手中的那把枪,支撑着自己站起身来,就这样呆呆的战争,呆呆的看着眼前燃烧的一切。
他既不想逃跑,也不想干别的什么,他就是在这里站着,看着无数的战壕与碉堡在浓烟滚滚中彻底的消失了。
都消失了。
他站立着,时间也许是一分钟,又也许是十分钟。
他握着他的枪,他唯一的东西。
从最开始的那条破沟,到后来被冉丹打的丢盔弃甲,再到躲藏在荒野之中,最终来到这燃烧的地方。
他的一切都丢了。
他的一切都没了。
他什么都没做,也什么都没有。
唯有这把枪。
但枪……又能做什么呢?
一时之间,他竟想不透这个问题。
直到那个高大的,摇摇晃晃的身影从浓雾中一步一步地走出来的时候,他才不由得恍然大悟。
那是个什么怪物啊,它看起来有好几米那么高,在一个丑陋的脑袋之下中一个巨大的猎犬的头颅,正不断地发出咆哮与狺狺狂吠,而当它嘶吼的时候,上面的那个头颅也在大声地叫喊着什么。
它的腰间挂着一排又一排的头颅,有人类的,有冉丹的,还有两个血迹斑斑的死亡天使的头盔。
拉托比斯颤抖着,战栗着,他的汗腺在一刻不停地流下水珠,不断打湿着本就肮脏不堪的衣服,他的牙齿在颤抖,在不断的相互碰撞,他的右臂在剧烈的疼痛着,就宛如一个个虫子在里面翻江倒海。
但这一切,所有的一切,都不是阻碍。
他握紧了那把枪,有两只手。
他什么都没有了。
他什么都做不到了。
因为这些操蛋的异形!
因为这些操蛋的战争!
他只有一个东西了。
他只能做一件事了。
想想,仔细想想,当初提格雷说的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for……for……
最终,他想起来了。
——————
“for the eperor!”
他怒吼着,大喊着,发起了冲锋。
这个无人在意的炮灰,这个毫无力量的凡人,就这样发起了这场战争中的最后一次的,也许毫无意义,又也许意义非凡的抵抗。
最后一次抵抗。
“for the eperor!”
他继续大吼着,冲向了那个不可战胜的怪物。
吼声被风声所吹乱,不断地破碎,不断地飞舞,最后融入了战场之上的滚滚浓烟与血雾之中,再无声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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