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处事会更为圆滑,且不会如此直面与人冲突。
但是此时此刻,她根本不想忍让。
也不能忍让。
白家荣耀时,见面三分情,人人都会礼敬几分。
可今时不同往日,态度若是不强硬,他们就会任人搓圆捏扁。
她的变化,既为了这个家,也为了主位上半响说不出话的老人。
谁要敢在这个家撒野,就算变成泼妇臭名远扬,她也在所不惜!
沈氏的气势,让二嫂母亲不由自主垂下脑袋。
定北侯夫人也被她吼得一怔,拍案而起,就要冲她大发雷霆。
只有白明微注意到,祖父眼底的悲凉与沧桑。
他到底希望在这个时候,旁人就算袖手旁观,也别落井下石。
可定北侯夫人和二嫂母亲的行为,终究是刺痛了他的心。
泉下之人尸骨未寒,孙媳妇的娘家人却要来接走死者的遗孀。
让他们连死,都没有人能好好送一场。
这样的事,让一个老父亲如何承受?
定北侯夫人怒不可遏:“沈氏,你母亲都未敢与我说这番话,你也配?!”
“够了。”
白惟墉的声音虚弱地响起。
众人止住了声息,莫敢再说一个字。
可还未等白惟墉说完,便听管事禀报:“相爷,除了大少夫人外,其余几位少夫人的后家都来人了,说是要求见老爷。”
白家七位少夫人,并不都是京城嫁来的。
可他们家里都来人了,有的则可能是在京中的亲人,而非双亲。
短短一日,来得齐齐整整。
白惟墉凄凉一笑,声音又苍老沙哑许多:“让他们都进来。明微,写下放妻书,祖父盖章按印。”
既然不能共患难,不若放走也好。
白明微颔首,立即命人备上笔墨纸砚,她就在这花厅内,一笔一划写下嫂嫂们的放妻书。
沈氏双目通红:“祖父!”
白惟墉摆手:“好孩子,不必多言。”
沈氏不再言语,却扭头抹了抹眼角。
祖父拼尽最后一丝力气,也要保住这几位孙媳妇。
但他应该没想到,她们的娘家根本不给他这个计划实行的机会。
不一会儿,几位嫂子后家来的人都被迎了进来。
白惟墉打住她们的寒暄,淡声道:“明微在写放妻书,你们稍等一会儿。”
众人面面相觑,准备好的一大堆说辞,都没有发挥的地方。
于是,她们只能坐着等候。
然而他们并没有心安理得,反而露出欲言又止的愧疚。
唯有定北侯夫人,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就巴不得大家都知晓,她是胜利者。
可就在这时,白家六位少夫人,陆续来到花厅之中。
见到自家的亲人,她们喜不自胜。
可当白惟墉把放妻书盖上章,让白明微交给大家时。
俞皎第一个把放妻书撕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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