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罪无可逭’之语。孟相妙笔如花,前后次序这么一变,‘罪无可逭,情有可原’,效果便大不一样、大不一样啊!古人有一字之师,孟相却只是一笔,哈哈哈,下官佩服、佩服!”
内阁的奏本递了上去,圣天子果然顺水推舟地立即就叫司礼监批红准了。侍读学士孟良卿同时给圣天子又出了个好主意:吴月先将门虎子堪当大用,建奴那里肯定也会百般延揽。倒不如人情做到底,反正山海关距京师不远,干脆召他们父子一齐进京,赏吴襄一座宅子,顺带着见见这个少年英雄。到时候圣天子再点拨几句,吴月先不可能不明白老爹这条命朝廷是因为什么才会放过的。小伙子素有孝名,父亲留在京师,说好听的叫天恩浩荡,说白了就是个随时能拖到菜市口的人质,何愁以后他不会为圣天子肝脑涂地?
至此,再也没人关心这一切事情的起源:吴襄是因为给饿兵讨要军饷粮草才遇险的!好吧,“再也没有”这四个字本身就不对,确切的描述应该是“从来就没有”——丧事喜办,本就是大明官场的拿手好戏。
圣天子的目光被吴氏父子吸引到辽西,那里的后勤供应暂时该不会有什么该担忧的了,而辽东毛帮主那里则雪上加霜。为了策应解锦州之围,这次规模空前的长途奔袭耗尽了毛大帅多年来从“雄兵”们牙缝里抠出来的所有储备,若不是多少抢了几个据点和后金村落,再加上往返近千里路上倒毙了上万老弱,接下来的这个冬天,恐怕连有限的战兵们也要饿上好一阵了。欢天喜地的锣鼓声中,谁能听到几千里之外孤岛上那些痛彻心扉的啜泣?整个帝国洋溢着欢乐向上的氛围。
吴襄父子奉旨进京。老吴住进了万岁赐的宅子,父子俩午门外叩首谢恩,圣天子单独把小吴叫进宫去平台召对,很是嘉勉了一番。进宫的时候小吴还是挂副将衔的骑兵参将,出来时已经是正儿八经的宁远团练总兵官了,这个职务的全称是“总兵团练辽东宁远中左、中右、前屯、中后兵马事务”——父职子继,既是大明惯例,也代表了圣天子的殷切期望。
前面我们说过,吴襄遇险,小吴拼命,不仅抢回老爹还为自己赢得一场泼天富贵。常言道福兮祸所伏,不久老吴再次遇险差点送命,最后以丢官罢职收场。然而常言又道了,祸兮福所依——这话再一次应验在小吴身上。小吴真是吉星高照,除了从几乎白身一夜间成为帝国最耀眼的将星并得以一睹天颜,接下来更是走了大运。
桃花运。
在京师逗留的几天可把吴氏父子忙坏了。深得圣眷又一表人才,在达官显贵的圈子里,有着传奇经历而又风姿俊逸的吴月先几乎引起了轰动,名公巨卿乃至文人雅士们都以结识圣天子金口评赞“才武可用”的少帅为荣,甚至有人写出了“白皙通侯最少年”的诗句。
文武相交,多少总还是应有些忌讳。不过前阵子愁坏了的周国丈却不需有那么多顾虑——侍读学士孟良卿在诚王府做长史时素与诚王妃相善,如今诚王妃成了母仪天下的皇后,孟先生的族兄孟良臣又是首辅兼清流领袖,因为这层关系,自是不会有谁再提“外戚干政殷鉴不远”之类煞风景的话。周国丈平时也没甚事可做最喜欢凑热闹,当然不愿错过机会,这日设了家宴,招待吴氏父子。
席间为了助兴,周国丈一时兴起便叫绝色山芋陈浣出来翩翩起舞,后面的故事就不用再说了,少年英雄胸前亮晶晶湿了一片,也不知是失手洒出来的酒还是失神流出来的口水……老周头那个开心啊——这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烫手山芋可算能丢出去了!
回辽东的日子还是到了。吴月先辞别了父亲和美人,怀着满腔杀虏报国的斗志纵马出关。
这次京师之行,吴月先的收获太大了——在这个时代,美人不算什么,等几天的新鲜劲儿过去,个人财产性质的姬妾随时可以送人。吴月先最大的收获,是名正言顺还让所有人心服口服地承袭了父亲的部曲:五千名上过战场的马步战兵。祖大寿也跟着沾了光,因为辈分的原因,圣天子把祖副帅提升为总兵官,还加了都督同知的荣衔,这样甥舅在一起共事,祖大寿有从一品的加衔,上下尊卑便不会乱了礼仪。
回到辽东后,吴月先便大刀阔斧地整军经武,先是淘汰了所有老弱,又从辅兵营简拔了一批身强力壮者做战兵,也就大半年的时间,麾下已练出五千名足堪与后金强敌对阵的强军。宁远城外救父一战,跟着吴月先的二十五名家丁死了五个,剩下的二十人,叫他们每人各领五十名精锐甲骑,组成一支千人马卫亲军。吴月先将二十人的姓名书于木签插在战靴的靴筒里,此后每遇强敌,“信手掣簽,呼某某”,该将便引本队随着家主少帅呼啸向敌!
史载:“往無不利,当者披靡”。
“太宗(皇太极)时为四王子,遥见之,谓將士曰:‘小吴总兵,真好汉子也!’”
壮哉!
这是按“四大贝勒”而言。四大贝勒分别为努尔哈赤次子大贝勒代善、努尔哈赤弟舒尔哈齐次子二贝勒阿敏、努尔哈赤第五子三贝勒莽古尔泰、努尔哈赤第八子四贝勒皇太极。天聪初年,四贝勒共理国政一起南面而坐,同受后金群臣朝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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