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听说周老太公连夜要开无遮大会,哦不…是讲经大会!
虽然这些门客,庄丁、仆妇不知老爷发了什么头风,半夜三更的要宴请俩道人讲经,还得劳师动众。
但也不敢违背老爷,只好匆匆穿上衣履,布置宴会。
不多时,周家张灯笼,结彩联,几十张圆桌,酒水菜肴备好,上首一方法台,摆上经书蒲团。
四个丫鬟,十一个庄客,两个老妈子,七个仆妇,并着太公小妾,发妻三人。
还有一个教书的老夫子,少年郎周清。家眷这些,有二十九个大人,加上些仆人庄客的孩子,共是三十五人都齐了。
十人一桌,并上乡里的周家佃户,百余人共坐了十桌,就在周家院子里。
周太公问旁边心腹庄客道:“都到齐了没有?”
“回老爷,都在这儿了。”庄客道。
周太公转过身,面对众人,抬了抬手,下面百余人喧哗声渐渐安静下来,显然这老儿在乡里,还是颇有威望的。
“太爷,你这么晚召大家过来作甚?”一个青年乡勇问道。
“哈哈,今天乡里来了两位贤者,他有《黄庭经》一卷,实乃智如渊海,道德福寿,修真证果之径…”
周太公娓娓道:“所以老夫以三斗三升米粒黄金,请来此贤德,至吾庄中,为大家宣讲道经,也超我等难人脱苦,渡下界亡灵升天…”
众人皆对那劳什子脱苦升天不感兴趣,唯独听那三斗黄金,却纷纷愕然道:“三斗三升黄金,拿去换这经文,祖爷爷好舍得呀!”
“这么多钱,要是给我多好…”有人眼冒贪婪道。
周太公那娇俏小妾闻听此话,也是眼里冒光,又垂下臻首,默不做声。
而在那法台杏黄帷幔后面,刘樵、常龙也正拿眼从缝隙处,观察众人反应。
“师父,我看那妖精,定是附在那妇人身上了。”常龙小声道。
“嗯…”刘樵沉吟一声。
师徒二人一进庄,其实就觉得那个妇人有问题。
只是未成发现丝毫妖气,且不知根底,不好去捉拿它而已。
而今庄中失落人口,确定就是邪祟干的,那邪祟自周家飞出,又钻回周家,如此,十有可以确定,是附在这妇人身上。
“我直接摸上去,一枪先戳死她!”
常龙提上枪,就要出去,刘樵阻止道:“她身上又毫无妖魔附身的迹象,着实堪疑,你就这么出去戳死她,冤枉好人怎么办?”
“那…那这如何是好?”
常龙焦躁道:“莫非师父真要把个《黄庭道术》只三斗三升黄金便贱卖给这些凡人?”
自家作为师父目前唯一的徒弟,可还没传承到这黄庭道术呢。
“只讲些道经,能清心定神的功夫罢了…”
刘樵摇头笑道:“你现在出去,定要打草惊蛇,那妖精善架阴风,要是把它惊跑了,你上哪儿去寻?岂不又是后患。”
常龙郁闷道:“这个泼魔,忒不禁打,也无甚本事,也不知是个什么成精,一手逃命的功夫却是不错,师父有何办法?”
这个邪祟只敢卷些小孩儿,还得偷偷摸摸,论武艺本事,差着常龙十万八千里。
只是它能隐现随心,打上去好似一片虚无,又能避白骨幽魂幡,着实奇异,刘樵师徒一时没防备,才让它走了。
如今又附在凡人身上,且能隐蔽气息,不知是个什么法术。
“这些凡夫,没有慧根,听之云里雾里,若是妖精,既然练成法术本事,多少是有根性的道字门中客…”刘樵捻须道。
又叮嘱常龙:“一会儿你就看他们神色,若是有所悟的,便是那妖精。”
讲些阐教道术的浅薄道理,把个野妖精引出来,倒也是个办法。
至于那妖精会不会藏在墙角,瓦檐之中,这个就得看运数了。
如果妖精没附在人身上,那这一会儿可能早就从阴沟、烟囱、水井里遁走了。
那也只得作罢,刘樵师徒可没这个闲心,再跑去寻妖精,至于这一段儿《黄庭经》,就当念给这些凡人听,也算普渡功德。
反正周太公也确实用家里最珍贵的东西来换了,三斗三升黄金,也算诚心诚意。
刘樵师徒这边定好计策,外面周太公也于众人讲好了,当下便大声道:“焚香点炉,请法师登台讲经!”
台下一片寂静,刘樵自杏黄帷幔后走出,登上法台,常龙束双丫髻,捧道经侍立于莲花台下。
见台下百余人,一副众生相,或疑惑,或惊奇,或轻蔑,或崇敬的看向自家。
刘樵淡然一笑道:
“老君闲居作七言,解说身内诸神仙;上有黄庭下关元,前后命门幽阙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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