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我这样解释婚姻中‘服从’的含义,我会好好想的。”
“不要太勉强自己,”郁波已经换上了一整套篮球衫,他脚上的黑色aj好像和少女今天给肖尧买的是同款:“神学上的sub是一个很深奥的含义,与obey那样命令性的屈从不同,更强调的是一种爱与奉献的精神,丈夫和妻子就好像头和身体,原就是一体的……”
“其实,光是说出来我就感觉好多了,”少女开心地笑着:“这段时间可把我憋坏了,除了肖尧和天韵,我没办法和任何人分享这件事。”
“我理解的。”郁波看着来往的车辆,陪着少女穿过马路,走到了圣方济中学的那一侧。
“本来我还担心,就算是波哥也不会相信我,相信我说的这种事情……”少女戴上了她的风镜、鸭舌帽和口罩,在川流不息的放学人潮中,寻找肖尧的身影。
“我可没说我相信你,”郁波微笑道:“我只是承认,这是一种可能性,一种能把到目前为止所发生的事情,从逻辑上解释通的可能性。
“而我,从来不忽视任何可能性,哪怕它乍听下来很违背常理。”
少女没有说话,只是望着从圣方济各中学校门口走出来的学生们。
他们之中,有男生一起走的,有女生一起走的,有一大群人闹哄哄走过的,也有低着头勾着书包肩带一个人默默走过的。
时不时,少女还可以看到,有男生和女生两个人,亲密地说说笑笑,一起从自己面前走过。
活力,朝气,自由,多样性,彩色。少女的脑袋中蹦出这样的词语。
难得的,她有些怀念,怀念和羡慕男女混校的生活。
“波哥,来了啊!快快快,就等你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少女认出他就是那个“带鱼”。
“带鱼!”少女招呼道:“他呢?怎么没和你们在一起?”
“谁啊?”带鱼一愣:“你是谁?”
这就有点尴尬了。
少女快速地在周边扫了一眼,没有看到张正凯的身影,便凑近了带鱼,把口罩往下拉了拉。
“哎哟,嫂……表姐是吧?来找肖尧?”带鱼一拍手,又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尧哥他刚走,你没碰到他啊?”
“你现在去追,应该还赶得上。”张嘉龙指了指平常就会走的那个方向。
“你今天穿的真好看啊!”陈鹿一蹦一跳过来,亲热着轻轻拥着少女。
“鹿鹿你也是呀。”少女用一只手回抱她,另一只手又把口罩戴上了。
“什么呀,我这不就是校服吗?”陈鹿拉了一下自己胸前的衣服。
“鹿鹿穿什么都好看。”两位少女熟络到不像才认识第二天。
这时,沈婕看到郁璐颖,一个人,低着头,背着包,从自己面前走过。
“舅舅。”看到郁波,郁璐颖脆生生地叫了一声,然后反复上下打量着西装小皮鞋的沈婕:“姐?”
“啊,嗨,嗨。”既然被认出来了,沈婕也只好尴尬而不失礼貌地挥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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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我们的肖尧同学正一个人欢快地走在放学回家的路上。
“只有群山藏在白云间~蝴蝶自由穿行在心间~看那晚霞盛开在天边,有一群小溪,归鸟……”肖尧嘴里唱着错乱和空耳的歌词,脚上踢着一个易拉罐。
先是一脚大开把易拉罐踢远,然后再走过去,再踢。
肖尧知道他是高中生,不是小学生,但是管他呢,他就是高兴。
他在平常根本舍不得去的西域烤肉串摊上买了一把大肉串,准备回去投喂老婆和女儿。
沈天韵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有钱,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大小姐肯定没有吃过这种“不卫生”的东西,给她尝尝鲜。女儿的话,据她自己所说,根本没见过有人在路边卖吃的……真是世风日下啊。
什么叫生活?这,他妈的才叫生活。
“我真的就这么多了,不骗你们!”一阵哀哀叫的声音打断了肖尧的思绪。
因为今天自己身上只带了随身的零钱,他又赶着回家,所以穿的是这条传闻不太安全的小巷子,难道……
肖尧躲在一边,扒拉着墙角探出头去,倒吸一口凉气。
大约五六个、六七个不良少年模样的家伙,围着一个身材矮小,蹲在地上的短发女生。
那女生还挺漂亮的。
“我真的不是什么吴婷燕,你们认错人了!”
“你装什么呢,吴婷燕?你以为你把头发剪了我们就认不出你了?”领头的那个飞机头手里把玩着一个gba:
“你最近是发达了呀,行头这么好,还买了这么贵的机器——你以为我不认识这个型号吗?然后,身上就二十块钱?每次都这样,你当我傻吗?”
“不是,我说的是真话,”短发少女的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居然有点像男孩子:“我今天出门的时候换了一条裤子……”
不良少年们爆发出一阵大笑:“辰哥你听听,这是咱们这个月碰到第几个出门换裤子的了?”
白衣服的小人很认真地说:“遇到弱者应该拔刀……”
“你放屁!”红衣服的小人粗暴地打断了他:“遇到强者就应该让他们知道谁才是更强者,给我上!”
虽然做了决定,但贸然冲出去逞英雄也不是办法,毕竟对方人数众多,自己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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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在镜中,并不具备什么特别的战力。
被称为“辰哥”的飞机头一把捏住了短发少女的脸蛋:“既然你不肯拿出来,我们可就自己搜了啊。”
肖尧在手机上按下了110,按键以前还细心地调成了静音模式。
他刚要按下通话键,手指忽然僵硬住了。
他看到飞机头把少女的鞋子摘了下来,细细地在鞋垫下面找钱。
另两个小流氓已经开始扒她的长裤了。
过了,真的过了。
肖尧拳头硬了。
我发誓善待弱者,我发誓勇敢地对抗强暴,我发誓抗击一切错误,我发誓为手无寸铁的人战斗……
“喂,差不多得了。”肖尧摘下自己的黑色方框眼镜,揣进兜里,故意摆出一副流里流气的样子走了出去:“你们也不看看这是哪儿?这里是波哥罩的地盘。”
“波哥?”飞机头打量着这个看起来很弱鸡的不速之客:“谁啊,没听说过。”
“那龙哥呢?”肖尧继续虚张声势:“张嘉龙,我们圣方济各的扛把子!”
流氓阿飞们发出了一阵欢快的笑声,飞机头则捡起了地上的一根……钢筋?见鬼,这地方为什么会有钢筋?
肖尧有点慌了。
“你叫张嘉龙那个呆绒鸡过来,老子连他一块打,算算上次的账。”飞机头右手握着钢筋,轻轻拍着自己的左手,朝肖尧走来。
“你……你们不要过来!”肖尧把自己的书包放了下来,左手持两根背带,护在身前:“我已经打过110了,警察一会就来!”
飞机头和他的跟班们使了个眼色,六个人一拥而上,飞机头一马当先,抡圆了手里的钢筋,就朝肖尧的大腿砸了下来。
肖尧听到钢筋落下时呼呼的风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那根钢筋并没有如想象中那样落在自己身上。
肖尧只觉得虎口一麻,钢筋落到了自己的书包上。
书包虽然既不是铁做的也不是木头做的,但好在里面装满了课本和练习册,防御力居然相当不错。
什么情况,纯自动格挡?也许应该叫作肌肉记忆?
他还没反应过来,另外几只拳头已经飞到了自己的面门!
肖尧举起“盾牌”,挡住了两只拳头,右手的肉串钢签直接突刺第三个人的眼睛!
手上肉串刺出去,肖尧心头突然一慌,这要是把人眼睛戳了,不吃官司也免不了赔钱,钱啊。犹豫着,手就慢了下来,那人大叫一声,退出好远,没有戳中,只是嘴里哇啦哇啦地用魔都话叫骂。
接着,他一脚踢飞了第四个人。
肖尧兴奋了起来,嘴里哇啦哇啦地喊着他自己也听不懂的西班牙语,把书包重重地拍在一个敌人脸上。
他已经反应过来了。
虽然在现实世界里无法召唤堂吉诃德为自己作战,亦无法幻化出铠甲和长剑,可是精神堡垒依然让自己的身体继承了骑士的武艺。
此刻,虽然身上无甲,手中无剑,但书中自有黄金甲,靠书包也能有实力和这群小流氓打得有来有回。
剩下的那几个人见肖尧如此善战,各自交换着眼色,都不敢上前。
“老卵!你个b有点东西!”飞机头喝一声彩,再次抡起钢筋发起进攻,其他几个人也在飞机头的喝骂下畏畏缩缩地围了上来。
肖尧与他们又战了几个回合,虽然放倒了一个,挡开了钢筋的攻击,但身上也还是结结实实挨了几拳,所幸都没打在要害上,加之这会他肾上腺素正浓,倒也没觉得有多疼。
可问题是体力——书包终究不是制式武器,不易使用而且过重,几番交手下来他已经感觉气喘吁吁了,对方阵营也看出了这个弱点,在飞机头的指挥下开启了车轮战。
这样下去可坚持不了太久。
现实不是武侠更不是玄幻,大家都是成年——呃,未成年男子,在这狭小的弄堂里,武艺再强也是勉强——更别提对方boss还装备着武器了。
在华夏围棋里,四个黑子围住一个白子,就可以吃掉它,这说明古人也知道,再强壮的勇士,也很难同时对付得了四个身强力壮的敌手。
当然,还有一句话叫“一力降十会”,肖尧的力量、敏捷、速度和耐力都叠加了郁璐颖的数值,这或许也对他坚持到现在有所助益,但可惜的是……
郁璐颖这个弱女子所提供的加成,实在是太有限了。
肖尧的盾牌书包破了口,作业本和课本正在哗哗地流下来,没有了书本在里面,它也就没有防护力了。
右手的那把大肉串也在一次对钢筋的招架中阵亡——浪费食物,你们要知耻!
更不妙的是,肖尧仿佛忽然意识到,眼前什么时候只剩下两个人了?
他心道糟糕,正要回头去看,双腿已经被人抱住,接着往上一抬,结结实实地摔了个狗啃泥,嘴里全是血味。
手里的书包飞了出去,撞在弄堂的墙上。
众所周知,即使是全副武装的骑士,被人砍断马腿躺在地上,也就是一块砧板上的肉。
飞机头狞笑着,拎着那根钢筋,慢慢朝自己走了过来。
钢筋在古老的石库门墙面上划过所发出的刺耳声响让肖尧打了个寒颤。
然后,飞机头捂住自己的裆部,痛苦地弯下了腰:“无册那娘额老……”
“肖尧哥,你快跑!”那位少女已经穿好了裤子和鞋,一张俊俏的小脸涨得通红,一双小手粉拳紧握。
等等,我认识你吗?
册那,我认识你!肖尧差点大声地骂了出来。
因为,他终于认出了受欺凌者的脸。
你他妈……是张正凯吧?是张正凯吧?是张正凯没错吧?
好你个老小子,跟踪我是吧?准备跟我到家里,把我老婆抢回去是吧?
结果半路被飞机头辰哥给截胡了是吧?就因为长得像那个吴婷燕?真是天道好轮回啊!
他也没细想,张正凯如果在跟踪他,是怎么跟到自己前面去的,只是认真地考虑该不该听从张正凯自己的话,扭头就跑,把他留给飞机头辰哥“享用”。
剩下的小混混愣了两秒,反应过来,都嗷嗷地向张正凯扑了过去。
肖尧的双腿获得了释放,艰难地爬起身来,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众流氓扑到张正凯面前,那少年却挥动自己的手掌,把早已抓在手里的泥土朝他们的眼睛洒去!
兄弟,你这可一点都不骑士精神啊,肖尧想。
“啊!”飞机头手里的钢筋掉在地上,发出“砰”的声响。
接着,张正凯把另一只手里的泥土朝剩下几个人洒去。
剩下的人有了防备,纷纷大叫着,捂着眼睛跳开,但也为张正凯争取到了时间,把钢筋捡了起来。
“肖尧哥,你接着!”张正凯神气地喊了一声,钢筋像孙悟空的金箍棒那样,一边旋转着一边朝肖尧飞了过来。
肖尧伸手去接,右手却一阵瘫软,垂了下来。
“你妈的。”肖尧说。
然后,那根钢筋结结实实地砸到了肖尧的肩膀上。
噗通,倒。
他听到了张正凯焦急的喊声,还有流氓们的嘲笑声。
我就应该把你这小子,留在这里,这会都到家了……
你真的不是故意的吗……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神贫的人是有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肖尧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男中音。怎么的,我这是被打死了到天国了?
“啊!”接着是一位少年的惨呼。
“哀恸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承受土地。”
“嗷!”又一个人倒下的声音。
“温良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承受土地。”
肖尧艰难地抬起头来,看到一个熟悉的,穿着全套篮球衫的男子,正在这几个小流氓中如闪电般左突右近。
“饥渴慕义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得饱饫。”
“别打了,我们投降!”
“怜悯人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受怜悯。”
肖尧看见张嘉龙跟在郁波身后,脸色铁青,提起砂锅大的拳头放倒一个。
“心里洁净的人是有福的,因为他们要看见天主。”
场上唯一还站着的人就是飞机头了,郁波一手拎着他的领口,把他按在弄堂的墙壁上,就像提小鸡子那样把他提了起来。
“神父,不,你是神父吧,”飞机头已经手无足措了:“你,你戴着十字架,我我我见过你,你是圣方,方济各对面教堂的神父吧?”
“你竟识得本尊?”郁波歪嘴一笑。
“你是,神父,”飞机头结结巴巴道:“不应该打人,应该祈祷!”
“有道理啊!”郁波摆出一副夸张到刻意的神情:“让我听听祂怎么说?”
说着,郁波把手放到自己的耳旁,好像在倾听者什么一样。
飞机头和躺在地上哎呦哎呦的人们,还有肖尧和张正凯都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祂说了。”郁波把飞机头放了下来,伸手为他整了整衣领。
“什么?”飞机头结结巴巴道。
郁波露出一个如鸽子般纯良的笑容:“祂叫我打你。”
飞机头还没来得及反对,已经重重吃了一拳,倒在地上。
肖尧艰难地坐起身来:“郁波……龙哥……”
郁波拍了拍自己手上的灰,没有看肖尧:“拿了这么强的堡垒,打几个小流氓打成这样,你是真的需要再练练级。”
肖尧忽然觉得,此时此刻的郁波怎么忽然有点白骑士的既视感?
“不过,骑士的精神倒是有了。”郁波又道。
“兄弟,你没事吧?”张嘉龙走了过来,把肖尧轻轻扶了起来。
“我没事……咳。”
没事才怪呢。
不过,应该还够不上医学轻微伤鉴定。
“波哥,这里怎么办?一会儿该来人了。”张嘉龙指了指那些躺在地上呻吟的小流氓。一些人已经坐起来了,准备偷偷开溜。
“无所谓,我会处理,你们都先回去吧。”郁波说。
“谢谢郁……神父?”张正凯看起来也好多了。
肖尧透过张正凯的肩膀,看到弄堂的尽头站着一个矮矮的,穿着女士西服西裤皮鞋的女人。
她戴着鸭舌帽、风镜和口罩,那鸭舌帽的风格和西装简直是太不协调了。
这女人朝自己弯了弯手,随后消失在拐角。
什么情况?
“还不快走?”郁波一瞪眼。
“走,走,你让我收拾书包啊。”肖尧抱怨道。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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