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了沈婕的袜子:“你也听到了,郁璐颖和沈婕都说喜欢我。”
“你刚才所听到的声音,不过是她们潜意识深处的小小碎片。”绿瞳少年打了个哈欠:“甚至,其中可能有一些,只不过是一闪而过的念头罢了。”
“那又如何?”
“郁璐颖对你的那点小小好感,尚且还抵不过她的内心负担,”绿瞳少年比了一个“一点点”的手势:“至于沈婕……算了,你高兴就好。”
“……”
“倒是这个房间,还真是丰富多彩。它既然是由我们的内心欲望所形成,可见你平常都在想些什么鬼东西——”
绿瞳少年一把掀了肖尧的被子,扔在了地上,被子底下又露出了一件绿色的睡衣,一条紫色的发带。
肖尧大怒:“天韵是我的女儿,欧阳千千是我的妹妹!为什么她们的东西也被塞在这!”
绿瞳少年露出一个残忍的笑容:“被?被谁啊?我吗?我又是谁?有觉得冷吗?”他伸手解开了衣服扣子。
肖尧已经忘记了寒冷,咬紧了自己的嘴唇,紧紧瞪着对方,眼里像是要喷出火来。
“无法否认对吗?”绿瞳少年一跃跳上床,逼近了肖尧:“一个可怜虫,因为被离异的父母抛弃,被丢到魔都这个名为家乡,实则是异乡的地方生活。又因为兜里总是比脸干净,被当成乡下人,与别人格格不入,遭到同班同学的冷霸凌……
“极度缺爱,渴望交女朋友,仿佛有了女朋友就可以解决一切问题。
“嘴上说着歌颂从一而终的纯洁爱情,其实谁都喜欢,又谁都不喜欢。谁给好脸色,我就喜欢谁。谁接受告白,就当谁的男朋友。”他脱下衬衫,把它披在了肖尧身上。
“不要好像什么都懂一样!”肖尧冷冰冰地说。
绿瞳少年视若惘闻,自顾说下去:“最孤立无援的时候,是郁璐颖和欧阳千千伸出了友谊之手。沈婕很会照顾人,像个大姐姐一样,而且是命中注定的老婆,是未来的希望。回家的时候,沈天韵总是在家里等着,和她住在一起,家才能为家,而不是一幢冷冰冰的房子……
“每一个都喜欢,每一个都想要,希望得到她们的爱,希望和她们永远生活在一起。”绿瞳少年一边说,一边故意抱着自己,蜷缩成一团,摆出一副“嘤嘤嘤”的样子。
“真恶心。”肖尧想要站起身来,却又被绿瞳少年按住。
“想否认吗?”绿瞳少年得意起来,愉快地坐在肖尧身边:“快点说,我才没有这么想,你这种恶心的家伙,才不会是我!”
“你说得对!我没有什么要否认的。”肖尧从柔软的床里站起身,把披在身上的衬衣丢在一旁。
“你说的这些,不管是不是我的潜意识,有多少真的是我的潜意识,那都无关紧要。”肖尧摇晃了两下,找到平衡:“可是,不管我的内心潜藏着什么样的欲望,重要的是怎么去做。
“重要的是,我慷慨地对待朋友,认真回馈着每一个对我好的人。
“我的所言所行,都追求正义,但求无愧于内心。
“无论我和谁在一起,我都会一心一意地对她好,承担起我应该挑的担子,对她负责。
“郁璐颖和我说过一句话,自由不是为所欲为,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而是想不做什么就不做什么。
“我,肖尧,就是要堂堂正正地逍遥自由,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绿瞳少年听罢,有节奏地鼓起了掌:“精彩,如果我不是你,我都快信了。我差点就忘记,我是一个文艺少年,唱高调是我的特长。”
肖尧走到房门口,打开门:“再见,谢谢,我要休息了。”
“我给你留了一条底裤,”绿瞳少年笑道:“如果你不想要,还给我,到你的浴室去狂欢吧。”
“水不是你放的吗?”肖尧走回浴室门口,轻轻抚摸着门上的磨砂玻璃。
“当然不是,”绿瞳少年道:“你希望谁在里面,谁就会在里面。哦,复数也没问题。”
“听起来很吸引人。”肖尧评论道。
“只要你踏进那间浴室,她们就会在这个世界里死心塌地地……永远服从于你。”绿瞳少年循循善诱的语气好像撒殚。
“哦?”肖尧说。
“或者,你也可以从这门里走出去,永远藏在这身衣服里面。”绿瞳少年换回了端坐的姿势,脸上的表情也凝重起来。
“然后呢?”
“出了这扇门,就可以回到你的世界。郁璐颖不会和你在一起,沈婕也不会。你必须孤苦无依,等到30岁时,才能因缘巧合入赘到沈家。那时候的沈婕,固然风韵犹存,却不复现在的青葱美丽,况且,经历了太多人和事的她,也不再是今天的她……”
“真令人感伤。”肖尧给出评价。
“ake your choice”绿瞳少年彻底收起了脸上的玩世不恭和恶意。他的身体慢慢透明化,渐渐消失,衣服也一件件飘落下来。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肖尧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半空中回旋:“无论你做出什么选择,我都永远和你在一起。”
少年凝望着浴室,磨砂玻璃后面水声沙沙,雾气腾腾透出光亮,像一个神迹显现。
他又看了看离开房间的门,门不知何时被打开了,门外是幽暗深邃看不见尽头的走廊。
肖尧拾起地上的长裤和鞋穿上,站在柔软的地毯上,轻轻跺了跺脚。
随后,他走到窗帘前,一把拉开。
玻璃落地窗在窗外一片漆黑的加持下,如镜子般倒映出整个房间,唯独没有肖尧自己。
肖尧伸手触碰那玻璃表面,指尖只传来一阵冰冷的坚硬。
他忽然握紧拳头,向着窗户一击:“你t让我选,我就要选啊!”
随着一声脆响,窗子四分五裂,玻璃渣落了一地,窗框后却露出一扇门来。
尼玛这也太脆了吧,我没用全力啊!
肖尧伸手试着推门,才发现他的手在门扇上留下骇人的血手印。
血腥味和姗姗来迟的刺痛评价了他的举动,莽撞了。
他咬着牙齿,检查了一下创面,拾起地上的衬衣撕成条,简单地包扎了一下。
我的天才小少女,为什么她连这种急救技能也会?
这时,肖尧才注意到,地上的玻璃碎片中间,不知什么时候混杂了一枚小小的徽章。
徽章的正面是一幅肖像,上面的人戴着骑士头盔,留着山羊胡,下面标注着“don ijote de ancha”的字样。
“堂吉诃德?”肖尧嘀咕着把徽章翻转过来。背面的那个黑色马头,好像国际象棋的棋子。
等等……我想起来了。
那部分被遗忘的,有关“圣芳济学院”的记忆,正如潮水一般涌回肖尧的脑海。
“糟了,”少年忧虑地自语道:“郁璐颖和小熊是不是也被困在什么房间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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