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夹着尾巴慢慢后退,一直退到洛宁的背后。
“致远。”蔡籍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你想必已经知道,我要纳离儿为妾的事。”
他的手离开玉佩,摸着自己的下巴,“我懂你。你心里一定很不愿,你恨我。”
“恨我得志猖狂,罔顾旧情,不仁不义,呵。”
洛宁看着蔡籍的眼睛,语气有点伤感:“离儿是你看着长大的,也算是你的妹妹。”
“就像我也当荃儿是我的妹妹一样。”
说到蔡荃儿,蔡籍忽然笑了起来,“是么?你当年对荃儿真的没有动心?致远,莫要说谎。”
“你入赘薛府,固然是为了还清债务,度过难关。可你敢说,真没有和荃儿赌气的成分?”
“荃儿当初只要说句话,你就不会自暴自弃的入赘薛府,对么?”
“你还敢说,真的拿荃儿当自己的妹妹,没有男女之念?”
洛宁微叹一声,没有反驳。
因为,原主的确喜欢蔡荃儿!
原主作为一个淳朴少年,怎么会对一个发誓说长大后非他不嫁的美少女,无动于衷?
那种青梅竹马,少年慕艾的情感,怎么可能不存在?
原主又不是草木!
原主入赘薛府,的确有伤心之下和蔡荃儿赌气的成分。
但,这是原主的本心,不是洛宁的本心啊。
问题是他无法解释,总不能说此洛宁不是彼洛宁吧?
所以,洛宁只好替原主背了这口锅:“我承认,我曾经喜欢荃儿,毕竟也是青梅竹马,她曾经也很执着。是我傻,信了。”
说到这里,洛宁眼睛红了,神色忽然悲伤起来。
他想到了应对蔡籍的一招,打苦情牌!
利用蔡荃儿之前的变心,来增加蔡籍兄妹的愧疚之心,打消纳妹妹为妾的念头。
果然,蔡籍神色有点不自然了,“的确是荃儿变心在前。说实话,当初我还真以为,她一心想要嫁给你,我都准备让你当我的妹夫了。”
“可我没想到,她到了及笄之年,心智一熟,竟然变了心思,想要嫁入富贵之家。”
“也就是那时起,她对你的心就淡了。如今,她也算是得偿所愿,即将嫁入文昌伯府。”
“这一点,算是她对不住你。”
“说实话,若非她被文昌伯青睐,我要考中进士不知道何年何月。”
洛宁趁机说道:“我和荃儿有缘无分,我也不怪她。可离儿是你看着长大,你为何要纳她…玄书,你如今前途无量,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
蔡籍神色一冷,“我要不提出纳离儿为妾,离儿此时已为人妾矣!”
“致远,我视离儿为妹,岂能真想纳她为妾?之所以如此扬言,纯属无奈啊!”
洛宁眼皮一跳,“玄书兄,这其中难道还有什么隐情?”
蔡籍点头:“此事,之前只有我、离儿、荃儿三人知道内情。”
“想要纳离儿为妾的,岂是我蔡籍?而是那佗县城隍爷玄虔!”
玄虔!
本县七品灵官,佗县阴司之主,坐镇城隍庙,乃是一个老资格的灵修。
蔡籍叹息道:“也怪离儿倒霉。前段时间,夜巡追捕鬼怪的玄虔,遇见了离儿。”
“按理说,离儿一个阳间小姑娘,哪怕是美人胚子,城隍也不会心生贪恋。”
“可奇怪的,那玄虔却偏偏盯上了离儿,委实让人费解。”
“他说离儿是阴煞太岁,必须为修士之妾方能解厄,说他为了制止离儿将来为祸,要纳她为妾,消灾解难。”
“为此,他专门行文土地神,托梦给离儿,五夜五梦!”
洛宁闻言,忍不住怒道:“一个没有肉身的灵官,竟然要纳离儿为妾!可笑!可恨!可耻!”
他想不到,其中竟然还有这种隐情。
没听说本县城隍好色,为何玄虔如此不顾身份?
剩下的事情,蔡籍不说他也能猜出来。
果然蔡籍说道:“本乡土地枉为灵官,实为城隍走狗。他为了让离儿出嫁,竟然夜间差遣鬼物,来吓唬离儿!”
“幸好被回乡的我撞见。我灭了鬼物,问出缘由,就直接去了城隍庙交涉。”
“玄虔岂肯低头?他一口咬定离儿是阴煞太岁,他是好意行善,并未违反天朝律令,让我不要多管闲事。”
“他出示了本县的命格簿子,果然写着离儿是阴煞太岁,须有修士娶之破其身,镇其魂。”
“他掌管草民命格,虽无法擅自修改,可设法修改少数人的命格,还是能做到。这当然是他的手脚。”
“我只好说,离儿是我看中的人,还搬出了文昌伯府。”
“玄虔不信,还说我干预阴司公务,要告我一状。我只好放出风声,要纳离儿为妾,断了他的念想…”
蔡籍说完,苦笑道:“离儿知道这一切后,为了感谢我,这才为我做鞋子,也是为了迷惑土地和城隍。”
“致远,城隍玄虔虽然只是七品灵官,本事不大,可交际广泛,非同小可。”
“郡城隍庙、州城隍庙,他都有关节。除此之外,蜀山君、都江神、巴山神等灵官,他都有点交情。”
“就是县令都不敢得罪他。我能和他打擂台,还是仗着文昌伯府的势。”
“不如此演戏,玄虔岂能放过离儿?”
“唉,致远,为了你们兄妹,我可是得罪死了佗县城隍,你若还心中恨我,可有良心么?”
洛宁扶额跺脚道:“哎呀玄书!你何不早说!害我骂你之后心生愧疚!”
蔡籍哈哈大笑道:“你愧疚,那就算扯平了。”
“还有,我也挡不住玄虔多久,他好像吃定了离儿。为今之计,你只能带着妹子离开本县,离开他的管辖范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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