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声未落,就见那高文茵转身冲着那缺一角的石台撞去。
“嫂嫂!”
众人大惊失色。
眼看就要消香玉殒,一道黑影突然闪至高文茵身前,被高文茵一头撞上。
高文茵差点撞晕了过去,身子微微摇晃了下,又抬头看去,下意识喊道:“五哥?”
正是那车夫。
车夫面无表情道:“望嫂嫂珍重。”
“嫂嫂!”
反应过来的年轻汉子立刻冲上前去,“嫂嫂你为何这般做?”
高文茵眼中噙着的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了下来,“你大哥已经走了,如今见到诸位兄弟安好,我已再无牵挂。”
那书生道:“可若是嫂嫂有个三长两短,我们还有何颜面去见大哥。”
高文茵固执地摇摇头,“我心意已决,纵使你们今日拦得住我,他日我还是会去寻得你大哥,还望诸位兄弟能够成全我。”
听得这话,一干人等是面面相觑。
“等会!”
忽听一人道。
众人偏头看去,只见躺在地上的张斐朝着高文茵道:“娘子!做人可得守信,你是我花了一千五百贯买下来的,你现在是我的女人,你死之前,是不是也应该跟我打声招呼。”
“你鸟人说甚么?”
那黑厮听罢,不禁勃然大怒,冲上前去,一手揪起张斐,“你这厮胆敢侮辱俺嫂嫂,信不信俺今儿活剐了你。”
“大牛,住手!”
高文茵快步冲过来,护着张斐面前,又向那黑厮道:“大牛,如今你是被冤枉的,也许将来还有沉冤得雪的机会,可若你真杀了人,那可就再也回不了头了。”
说完,她又看向其他人。
可见这话,也是说给他们听的。
那黑厮登时悻悻作罢,将张斐松开来,又小声道:“嫂嫂,俺俺就是吓唬吓唬他,俺可没想杀他。”
张斐突然哈哈笑道:“得了吧!长得是一脸黑旋风,弱得却跟绵羊一样,还有你们!”
他目光一扫,“简直就是一群懦夫。”
“你说甚么?”那黑厮顿时又气得吹胡子瞪眼。
“住手!”
那书生似怕伤到高文茵,抢上一步,将那黑厮拉到一边去,又回身向张斐道:“我冯老七从小被人骂到大,但是还是头回听到有人骂我懦夫,愿闻高见。”
张斐笑道:“你们一个个四肢健全,却被一个小官,弄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不思为兄弟报仇,却打算跑路,还美其名曰落草为寇,要知道那些草寇杀得又不是狗官,杀的还是那些养家糊口的差哥,可能也是与你们一样的人,这不是懦夫又是甚么?”
“啊。”
黑厮气得直抓狂,又准备冲向张斐,奈何冯南希和高文茵隔在中间。
张斐有恃无恐地鄙视了其一眼,“看看看!懦夫之典范也,就会在我这等良民面前,喊打喊杀,有能耐你倒是去开封府喊啊!跟个sb样的。草!”
那黑厮气得指着张斐的鼻子,叫嚣道:“你有能耐,你敢去开封府么?”
张斐不屑一笑,“开封府那就跟我家茅房一样,我想去就去。”
那黑厮哼道:“吹牛谁不会,俺还说俺和那鸟皇帝是结拜兄弟。”
“唉没见过世面。”
张斐摇摇头,道:“去城里打听听我张三的名号,我敢说,你们跟开封府的衙役提一嘴张三,他们都得吓得尿裤子。”
“珥笔张三?”
那书生惊诧道。
张斐笑呵呵:“原来你听过我的大名,那感情好,赶紧跟着这黑厮讲讲我张三的故事,什么冤屈落在我手里,必须沉冤得雪,无一例外。听过珥笔与司农的故事么?”
高文茵登时面色一喜,转过身来,激动地问道:“阁下能为我兄弟洗脱冤屈吗?”
张斐道:“请把‘吗’字去掉,再念一遍。”
高文茵方才被撞的有些晕,还真的就照着念了一遍,“阁下能我为兄弟洗脱冤屈。”
“很好!”
张斐点点头,笑道:“一群可怜虫,就别这里装大尾巴狼了,快些将我松开,我带你们飞。”
黑厮赶紧抱住那书生的胳膊,小声道:“老七,莫信这鸟人,这人尖嘴猴腮,一看就不是啥好人。”
“喂喂喂!你这黒厮没读过书,就少用成语,我这是帅哥标配的下巴,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一看就是**犯。”
“哇呀呀呀!你胆敢骂俺**犯,俺。”
“大牛!”
高文茵叱喝一声:“你先莫吵,这位张三哥才华横溢,说不定真有办法为你们洗脱冤屈。”
“俺俺撒尿去。”
说罢,那黒厮便是气冲冲走了出去。
那书生朝着车夫点了下头,车夫来到张斐身后,拔出刀来,就是一刀劈下。
可没把张斐的尿给吓出来,只觉四肢一松,他先是活动了下手臂,然后转过身去,礼貌地看向那车夫,“阁下真是好刀法,下回别用了。”
高文茵道:“张三哥真能为我家兄弟洗脱冤屈?”
张斐却是走向李四,刚一跨步,忽觉裆下有些黏黏的,登时止住脚步,一张阳刚俊美的脸庞,渐渐红了个通透,不是吧,这就算是交差呢,哇靠,这真是太特么丢人了。
“张三哥?”
高文茵见张斐双膝向内微屈,撅着臀,面红如血,不免感到好奇。
张斐偏过头去,神色复杂地看了眼高文茵,都怪你这女人,我这都已经上膛了,你却给我整了这么一出,你看,走火了吧!
强忍着尴尬蹲下身来,帮早就醒了,但又被吓傻的李四解开绳索,然后才向高文茵抱怨道:“能不能换个问题?”
高文茵登时双颊生晕,做不得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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