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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开饭喽喂(第2页/共2页)

五人,等着老板就位开饭。

看着满桌美味,色香味俱全,其间还多了一道姜葱蒸鱼,想必是后头老板开小灶加的。却只有一尾,与其他菜肴相比,分量看着少得可怜。但书格已是垂涎欲滴,哪还记得中午馒头白粥的感动,只求老板快快归位开吃。

老人家,请。听到棚外老板一声,看见进门的却不止一人。那老头儿也被请了来。

老头儿在屋外已闻着了味儿,笑眯眯进来,见着书格,又瞪起眼,不停地轱辘着。只那一桌美味着实对极了胃口,他便就桌坐下。如此这般目无直视地拿起馒头端起汤抓着肉开吃。

老板将那盘蒸鱼挪至老头儿面前。老头儿定睛看,又扬鼻嗅了嗅,眯起眼朝老板嘿嘿一笑,伸手就扯起一块鱼腩塞进了嘴。

老板微笑着点了点头,其他人才动筷。

书格也跟着开吃,一口接一口,已是想不出词来褒赞,只得加快速度,顾不得客气,秋风扫落叶。但见那盘蒸鱼,除了老头儿,无人伸筷。想来应是老板特意为老头儿准备,书格也便没碰。一桌大肉硬菜的,谁还在乎鱼不鱼的呀!

对于老头儿不时瞟来的目光,他此时选择屏蔽无视。

圆儿不慢不快地吃着,饶有兴致地看看书格那颇猴急的吃相。虽然和老头儿比起来,书格已是秀气。

两名伙计细嚼慢咽,脸上堆着满足与欣然,不时互相点头低赞,还低声议着品味心得。

洪特一手拿着馒头,一手拎着老板特给的大兔腿,左一口右一口地虎咽,时而拇指无名指尾指抠起汤碗喝着。

再看老板他碗中面已精光,碗边一小堆骨头。手上最后一小块馒头,蘸着红烧的汁儿,送进口中。竟是吃完了。

书格抬头看见,一句我去!脱口而出。

老板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圆儿没好气道:你说你厨艺好吧,做一桌美味,自己吃那般快,尝得仔细么?

两个伙计笑而不语,微微白了老板一眼,轻轻摇着头。

洪特说道:老板,这得改,对脾胃可不好。

老板赔着笑,连连点头:老毛病,老毛病!

书格也笑了,心想,这到底谁是老板,谁是头儿啊?

老头儿可什么都不管,左手抓起块烤猪肉,又手抠下一撮姜葱夹鱼肉,轮番塞进嘴里。

一顿饕餮完毕,书格打了个饱嗝,依依在棚边,看着外头。场间兵卒稀稀拉拉,仍有八九人围着火,随意咬着磕着。配军的碗筷已全回到那个烦人的大盆中。

两名伙计在收拾着案桌与锅盆。碗筷是留给书格洗的,而清理这些烧菜做饭的家伙式,两个伙计可没想过躲懒交给新人。

伙棚外摆了一张桌,挂了灯。老板砌了茶,洪特陪着,与老头儿喝着。

书格觉得,这老板肯定不是一般人。把自己捞出来,又专门把老头儿拉过来开小灶。应该在这里,甚至在军队里都有像样的关系。其实书格想多了,老板这波操作,就是花些喝茶钱,外加一条炖肉诀窍,就给办了。

老头儿的眼珠依旧不时瞟瞟书格。

书格终于按捺不住,凑了过去,问道:老人家,怎么称呼?

人称我疯癫。老头儿直了直身子,眼却环顾四周,没正眼地嚷道。

疯癫?书格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老板与洪特也微微一笑。老头儿却完全没在意这些。

书格稳了稳语气,继续问道:那,疯癫前辈,您老看着我是怎么了?

老头儿却低着头,嗦着茶,声响挺大,没有理书格。

老板也低头抿着茶,似笑非笑。洪特给书格倒了一杯。

像,却不是。老头儿嘀咕了一句。各人都听见了。洪特正将茶递到书格面前,却微微晃了一下,险些洒出。他又很自然地给老板斟上一杯,开口解释道:应该是你长得像他从前故人吧。

老人家,那你看我像谁?老板笑着,没拿起新茶,双手按在桌上,头微微前倾,稍低,像是行礼。只那一脸胡子八茬,让这一幕显得有些滑稽。

老头儿摆下空杯,敲了敲桌面,洪特便提壶斟茶。老头儿看着杯里的茶,点点满起,不看老板,哼声道:哼!你是小王八!

洪特这次是真把茶斟洒了,没忍住,笑了一声,旋即装着咳嗽两声。

书格把茶吹了半天,刚举杯抿下半口,一听,猛扭头,半口茶喷在旁边地上。也赶紧装咳,用手抹着嘴。

老板也笑了,哈哈大笑,扬天的那种。拿起杯,一饮而尽。

圆儿挪着步子,挺着肚子,出来问:聊啥呢?笑恁欢快?

洪特笑道:老头儿说老板是小王八。

圆儿也噗嗤一声,凑近来挨靠着桌沿,竖了竖大拇指,赞道:老头儿,好眼力!

老板依旧笑着,只皱皱眉嘘道:我是小王八,那你是啥?

圆儿眼珠也是一转,想到什么,起身站开:你是你,我是我。不相干,不相干。嗝

这一饱嗝,圆儿觉着自己实在吃多了,感到站着嫌累,坐着顶胃,皱着眉不知如何好。

书格瞧他那样也觉好笑,正想自己也吃太饱了,提议道:要不走两圈?

圆儿笑嘻嘻点头,扭头朝里面喊道:我和他出去转转,碗筷他回来洗!

书格的笑脸停滞,心中盘算落空!

留好热水!圆儿又补充道,说罢,抬腿便走,也没请示老板。

书格想,洗就洗吧,有热水总好洗一些。向一桌三人行礼,便跟了去。

积云暂散,月朗星疏,光华照人。月下两道影子,一个高个与一个圆球,从驿站走向官道口。

那被关押的两个是什么人?书格开口问道。

女的叫闫庆良,人称沁娘。掀河中道。是剑南道三棘陡的人。无患鸩人五徒排第五,又称沁五娘。半年前杀了朝廷一个小官儿。圆儿喘着嗝着,实在吃太撑了。

书格听得似懂非懂,加上猜也大概清楚了些。趁着月光,在路边遇着棵歪斜的小树,让小胖子靠着缓缓。

小胖子试探地靠了靠,觉着曲斜的树干够结实,索性半躺了上去,一只脚蹬着个丫杈,另只脚垂下树脖子,荡悠着。

男的叫童尺,外号金骰赌棍。掀河境极峰。圆儿此时躺舒服了,胃没压着,说话也顺当多了。

赌棍,赌棍,即嗜赌之徒。记得好像是输了个大数儿,欠债还不上。倒肯认账,说可替债主干一件事或做保镖看卫两年抵债。只那债主自己不敢留他做奴,便上了官府。于是翊廷司出面调解,配他到南边当乌鸦两年。并由翊廷司垫还了部分债务。嗝说到这里,圆儿总算又打了个嗝,又觉舒服不少。

书格听得仔细,也觉有趣,对人物关系本事,满是好奇。但他觉着得先补补基础,问道:掀河,你说的那春风八境?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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