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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玄卿狂再没和任一人对视,闭上了眼。
咳咳一阵干呛,带着稚音,那少年醒了。
就在这声这时,又东风发起了进攻,举起绿刀,砍了过去。
持黑刀红刃那人,双手紧握长柄,横着刃,冲了过去。
被称作胖子那人,抡起双拳,轰了过去。
少年醒过神来,霍地起身,从背后抽出两枚铁铸的篾片,略一掂量,看准时机,也投了过去。
良久,画面,那刻,定格。
绿刀,已插在远处林间。在它与战场的直线上,倒着一列粗壮的残干断桩。
红刃,已没进了远处的石壁,只那长柄露在外头。
持刀人,双手紧箍着玄卿狂的左臂,一脚别着玄卿狂左腿。
那胖子,双手合十胸前,钳着玄卿狂的右爪。那爪上的五指,插在胖子胸膛,已陷入半指肚深,却仍未见血。
又东风则飞身挺指,悬停在玄卿狂正面。他指如利剑,已戳进对方眉心。
玄卿狂双眼中满是愤怒惊恐不甘,在定格中慢慢转为涣散。
天外天他最后不甘地吐出了三个字。
一道惊雷正在那处炸开。从少年的位置角度看去,雷光包裹着四人,连接着铅云与大地,出神如幻。
这雷究竟是云上落下?还是腾地轰天?只见其声势浩大,光耀万丈,竟似要让这天下都可瞧见。
这国,皇城。
新皇登基。
新皇坐在宝座上,接受着群臣叩首大礼。
群臣嵩呼万岁!
这应是一个人能享受到的,能感受到的,最高权力带来快感的时刻。
可这人生巅峰之刻,他却瞥了一眼手旁摆着的一块暗紫色物件。
东北,一国。
一门派内堂。
一武师,盘膝坐在蒲团上,闭目冥思。
他霍地睁开双目,不可思议地盯着面前摆放着的一块物件。这块物件,也是暗紫色,与那国皇城中新皇的那块,几近一样。
北边,一峰。
由此,再北望,是无尽的雪原,满目黑白。
黑的天,白的地,以及天地间那永不愿休止的风雪,斑驳着,让分明上下的天地黑白有了渐变过渡。
一位黑衫白须的老者,傲立山巅,盯着那再北的天下。他手持一剑,剑身泛着黑白交缠的铁质纹理,如浪,如云,如接天的
沧海,似万物淹没其中。
他那袭黑衫,无论材质厚薄,都不足以抵御此时此地的严寒。
可他却面色红润。
他身下不远,一座依山壁而建的小楼里,有一炉柴火。火上一壶水,水温在沸腾与将沸之间徘徊。
炉与壶旁,有一张不大的矮几。
几上放着,也是那似一样的暗紫色物件。
西边,一城。
城外,风飞黄沙。
城内,有头白发。
白发者,于青楼,花丛中坐。对酒当歌,谈笑风生。
一行首唤来贴身小婢,拿下去一酒杯,吩咐换了。
那酒杯侧,有两个平齐的圆孔贯穿,约莫人的拇指与食指大小。
只有那行首见着,是那白发者适才掐穿。
西南,一寨。
寨墙上。
一青衣老者,望着寨外的山道与大江,开口问道:接下来有何打算?
他身旁,立着一桃李年华的黄衫女子。女子微微笑着,眼中微泛粼光。
还得等等等王爷回来。
风从千百条山道间涌出,在江上汇聚壮大,掠过江面,拨起浪花。
最终,大风撞上寨墙。后者纹丝不动。
风不会受挫,抵着寨墙继续吹上,从垛口灌入。
这风也吹不动这女子,却拨弄起她衫上压襟的缀饰,弹擦出轻柔细碎的悦耳声响。
风又吹裹了她那袭黄衫,更贴身了一些。
风裹婀娜,伊人玉丽。
只是,那婀娜,有些怪多了处微微的隆起。
西北,一山洞中。
两个耄耋老者,闭目对坐,略显疲态。
不多时,其中一老者睁开眼,欲张口,却又不知该说什么,止。
另一老者,也缓缓睁眼,起身走到一旁,拿起个大酒葫芦,揭开,咕嘟咕嘟闷了好几口。
酒葫芦的盖子上,系垂着根雕花簪子,与老者与那酒葫芦,都显得格外不搭。
啊哈老者满足地哈出一口气,旋即又打了个酒嗝。嗝中带出温热,微湿了他那酒糟鼻,显得更红了些。
整口?他把酒葫芦递了递。
那仍坐着的老者摇了摇头。
于是,他俩没再说一句话。
酒糟鼻,背起酒葫芦离开。
坐着的老者,叹了声,惋惜地望向左侧的石壁。
石壁上悬着许多道锋利的光。
南边,名岳,一院。
院落不算大,却也分四室。每间都有不少习文论道的学子。
居中的一室,最小,门旁却有两根都柱,赫然挂着两列大字:
天下书院,楚为盛。
楚之书院,衡为盛。
衡,即这名岳。
这最小的室中,十数位学子围坐,簇着中间一名二十出头的男子。
山长,何为侠?一学生就近日的大事发问。
那男子看着并不比这些学生大多少,有的学生甚至年长于他。但听这山长的尊称,显然他便是这一院的主讲了。
侠,义者,勇也。他遥望山门之外,开口答道。
学生听着这简要的五字,瞪起眼,有的激动地攥拳,有的相视着颔首,有的舔顺了开叉的毛峰记下这句。
那侠为何成狗?学生又问。
那山长凝了数息,吁了口气,才收回视线,正容看着面前人们,再道:
狗,弃义者也。
大战后的山林。
孩子,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又东风从石壁缝隙中,抠出了那皮囊。皮囊平整,不厚,像是装了块板子,或是书册?
是!父亲!少年搀扶着虚弱的又东风,回答得很坚定,没有忧伤与慌张。
他们都离开了,持长刀的男子精壮却被称胖的汉子一父一子。回到了各自该回去的地方。
而这山林间,一个深长的洞穴中,有一方石台,上头躺了道身影。
这个大陆的这天,三个强者与一个刚及舞勺的少年,合击了这个大陆现今最难对付的人。
很少人知道发生了这件大事。
更少人觉得这不是大事。对整个大陆来说,这影响不了什么。
只有这对父子,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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