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地遁术更加的精准,让对手防不胜防。
世间武功,唯快不破。谁也料想不到世间竟然有人拥有如此惊世骇俗的移动速度。当危险还在远处之时,人对于危险的防备意识不够充分,应变能力更是严重不足。当被围猎的猎物怱然变成了猎食者的时侯,没有人会在瞬间完成角色转换,应变得当。
武松一招得手,也不停歇,转向西边方向的另一名高手奔去,瞅准了他的身后,转瞬便到了近前,将刀锋推至肘前,在电光火石之间,向着他脖颈一掠而过,这一刀更是利落,那人未及转身,脑袋就己经掉落在地。
武松哈哈大笑,这般杀人不仅痛快,而且有趣,他得意非凡,原来京城里的高手也不过如此。
他每多杀一人,狂性便会多加一分。
周江与剩下的那名高手尚且不知两位同伴己死,还在四顾寻找着武松的踪迹,武松提起地上的头颅,又向正南方奔去,到了第三名高手的十步开外,将手中头颅抛向半空,同时刀也自腋下递出,探向那人后颈,这一次他心中存了稍许轻视,动静有些大了,那人听见身后有异,猛然转身,只见一把刀己到了眼前,慌忙之中急向后仰,刀锋贴着鼻尖一掠而过,他身子尚未直起,高空中一颗头颅降落下来,惊魂未定之时映入眼帘。看得十分清楚,竟是与自己同来的兄弟,这一惊比刚才那豪无征兆的一刀更加震撼,震惊之余尚未回过神来,武松反手又是一刀刺入他的胸口。他惨叫一声,仰面倒地,胸口鲜血如泉水般喷出,挣扎了几下便不再动弹。
周江听到这边的惨叫,快速奔来,只见武松满身鲜血的正在用刀
割地下那人的头颅,他目眦尽裂的大叫:恶贼,拿命来。武松冷笑一声,转身便走,转眼便不见踪迹,周江以为敌人逃走,也不追赶,俯身查看地上的那人,入目惨不忍睹,脑袋己被割了下来,旁边还有另一位伙伴的脑袋。他怒道:恶贼,高太尉绝对不会放过你,逃到天边也要将你抓住。
周江简直不敢相信,天下竟然有人敢杀虎豹营的人,这虎豹营可不简单,不是普通的朝廷士兵可以相比,这里面所聚集的都是江湖上久负盛名草莽流寇。其中不乏杀人如麻心狠手辣的恶贯满盈之辈,与逼上粱山的众人不同,他们做恶之后,不仅没有被朝廷冠以罪名,反而将他们笼络在一起,成立了一个专为皇家办理江湖事务的部门:虎豹营,归属太尉直接管辖,在京城中可谓风光无限,无人敢惹。
北宋的官员制度基本沿袭了秦朝,采用三公九卿制,太尉这个官职处于三公第二,次于丞相,高于御史大夫,丞相居百官之首,既能相助皇帝治理朝政,又能主宰百官升迁调度,权力相当之大。御史大夫负责监察百官,而太尉则是掌握着天下兵权,虽然有些名不符实,实际上各路统兵大将都是由皇帝的虎符调遣,太尉更像是一个荣誉虛衔,但它的表面上呈现出的势力掌控却是无人能比。
高俅这些年对虎豹营倾注了大量心血。虽然表面上这是一个为朝廷办事的部门,实际上己经成为了他的私人势力,里面的人只奉他的命令调遣,帮着高俅做了不少丧尽天良的恶事。这次周江四人正在酒楼中喝酒,听见下面有人说郎中令王大人被人打死了,非常气愤,这王大人是九卿之一,和高俅的关系素来交好,几个人岂能袖手旁观,以为对付个疯汉,不过是手到擒来的小事,没想到对手竟然连杀了他们三个人。
在周江看来,杀了虎豹营的人就等于直接得罪了高太尉,反叛朝廷,这罪名着实不小,灭九族的大罪,这个人逃不了,早晚都是死定了。
他哪里知道,武松真正要杀的人,正是统辖虎豹营的太尉高俅,区区这几人又何足道哉。
周江悲愤难当,嘶吼连连,丝豪没有觉察到危险就在眼前。一阵疾风吹过,只觉得颈下一凉,斜目见到一柄尖刀搭在了肩头,他陌然一惊,来人无声无息,这一刀若是想取他头颅,根本无暇闪避。他不敢妄动,就听到一个冷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正愁找不到高俅老贼,带我前去找他?
武松刚才并非逃走,想用神行术突袭杀了周江,可是听到他口中提及了高俅,又改变了主意,自己寻了半日,找不到高俅府邸的踪影,眼下正是找到高俅的良机。
周江冷汗涔涔,换做别人,他仗着虎豹营的威势,量对方不敢杀他,可眼前的人己经杀了他三个伙伴,绝不会在意再多杀一个。他强作镇定道:好汉,高太尉在太尉府中,我能领你去太尉府,可我见不了太尉。
武松冷哼一声道:我要杀你,举手投足之间便可以做到,你若是耍奸戏弄我,定然让你人首分离,走,带我去太尉府,说完让周江将手中的钢刀扔掉。
周江刚才还和他打得难分难解,不知道对手为何在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历害,悄没无声地出现在了身边,不由生出了惧意,他们这群乌合之众,最是贪生怕死,为了富贵享乐才为高俅所驱使,没有丝豪的忠义可谈。眼下自己的小命最为紧要,哪管此人找高俅是为了什么。
他是要刺杀高太尉吗?周江在心中冷笑,太不自量力了,太尉府守卫森严,高手林立,纵然他有天大的神通,也只能是自投罗网,有去无回。
周江领着武松来在太尉府的门前,只见大门紧闭,两旁站立着几名带刀的府门衙役。武松看到此景,胸中怒火燃烧到了极点,仇人就这两扇门的后面,他大喝一声:高俅老贼,出来受死。言罢将手中提着的两颗头颅朝门前一扔,大踏步的向着门口走去。
两旁的衙役惊得目瞪口呆,何曾见过如此场面,一名反应过来的衙役上前喝道:哪里来的刁民,敢在此地放肆,拿下。他一挥手,两旁的衙役纷纷抽刀围拥过来。
武松正欲抽刀砍杀,只听见大门里面人声嘈杂,随即大门打开,走出一队披挂着铠甲的士兵,领队的做总兵打扮,原来高俅刚刚得知了王大人被人打死的消息,恰在此时派出府中护卫前去缉拿凶手。守门的衙役见了来人,恭身向着那名总兵行礼,指着武松道:刘大人,不知是哪里来的凶徒,提着人头要闯府门,请大人缉拿。
这位总兵名叫刘涛,他上下打量几眼武松,只见面前站着个独臂的血人,正与杀死王大人的凶手体貌相符,急忙叫道:他就是杀死王大人的凶手,速速拿下这厮。
众兵士一拥而上,将武松围在中间,周江见这阵势,趁乱溜之大吉。
这一队兵率足有三百余人,层层叠叠地将武松围在中间,武松的神行术再难施展,没有长距离的冲刺助跑,莫说突袭杀人,脱身也是难事,武松豪不在意,摆刀迎向扑来的一名持枪高手,六合刀法展开,刀刀指向对方要害。
两人打了十几个回合,武松渐感手足沉重,神行术虽然神速,但消耗体力也是极大,他自昨夜
随净土出京城,与地吏在乱葬岗上以神行术追逐多时,又与周江几人周旋,一直未有片刻休息进食,体力几乎耗尽,全凭着一股报仇杀高俅的毅力支撑着身体。可身体毕竟己经疲乏,难免体力不继。
刘涛见那名持枪高手迟迟拿不下对手,反而略占下风,心下急躁,手再一挥,又有两名高手加入战团,三人合围武松,这一来武松登时变得极其被动,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眼见就要被三人生擒,他将长刀一抛,伸手探向腰间去拔斩孤刀,刀连着刀鞘入手,他张口咬住刀鞘,用力拔刀,怎么也拔不出来,心中着急万分,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他长叹一声,知道今日定然是凶多吉少,死便死了,可是手中的这把刀古怪之处甚多,切不可落入高俅的手中,慌忙将刀塞入怀中,刘涛等人见他抛却钢刀,快速地从腰间掏出一物送入口中,复又塞入怀中。还以为他掏出的是药瓶之类的东西,意图服毒自尽,浑然没放在心上。
这把斩孤刀乃是灵物,所斩之人尽是这世间的人杰枭雄,超群孤品,岂能被这些人引动杀念,它若是躲在鞘中不愿出来,任武松如何用力也拔它不出。
武松手中没有了兵刃,围攻他的三人再无顾忌,刀枪纷纷向着他的身体招呼,扑的一声,左肩的肩胛被枪头刺入,这一枪刺的极深,几欲透体而出,那人手上发力,向上猛挑,连着他的琵琶骨将他的身子拔起,而后重重的掷在地上,咔嚓一声脆响,他的左腿胫骨直接被摔断,那人抽出长枪,旁边使刀的那人恶狠狠朝着他右腿就是一刀,武松连忙缩腿,躲过了这断腿的一刀,脚踝处却被划伤,血汩汨地流了出来。
他这次伤得不轻,倒在地上爬不起来,肩胛与断骨处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几欲昏厥。
他破口大骂:高俅老贼,你武二爷今日杀不了你,来日做鬼再来索你的狗命。一名守门的衙役过来,恶狠狠地在武松的胸口踹了一脚,咔嚓一声脆响,踹折两根肋骨,他虽是吃痛,却未发出半点呻吟之声,再要骂人,己经发不出声响,一囗鲜血狂喷而出,昏了过去。
刘涛吩咐众人将武松抬入府中,派人向高俅禀报,过不多时,高俅传下命令,他要亲自审问武松。
太尉府中设有专为犯人准备的刑房,武松被带到刑房处,被冷水泼醒,他睁目四望,只见堂上坐着一名白净面皮的朝官,似曾相识,再定睛一看,登时明了此人是谁,正是他恨之入骨的仇人高俅。当年高俅征讨粱山时,被张顺带人凿沉了海鳅大战船,将高俅生擒活捉,押在粱山数日,所以他能识得高俅。恨得他咬牙切齿,七窍生烟,随即挣扎着站起身来,刚迈出一步,脚下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他在急怒之际,竟忘了左腿己断,眼望着仇人近在咫尺,而他却是寸步难行,不能报仇。气的他心肺都要炸了,只能开口骂道:高俅老贼,还我兄弟命来。
旁边两名衙役过来按住他的肩头喝道:太尉面前休要猖狂。说完要将他按倒在地。高俅摆手示意两名衙役退下,眼前之人遍体鳞伤,浑身血污,旁边有这么多人,对他不会造成丝豪的威胁。他对于刑堂中的这种辱骂己经习以为常,不以为意。将死之人逞囗舌之快,入耳何须当真。他执掌太尉多年,得罪过的人数不胜数,眼前的这人不知道是何时得罪的哪路人马。这幅样子显然对自己恼恨之极,他思忖着打量这人良久,终究还是未能想到此人身份,开口说道:敢问阁下何人,我与你何怨何仇?
武松咬牙道:我与你仇深似海,不同戴天,恨不得生食你肉,渴饮你血,我粱山众兄弟虽不是你亲手所杀,但皆是拜你这奸贼所赐,你不得好死。
高俅呵呵笑了两声,双目眨也不眨地盯着武松看了片刻,忽然恍然,知道了眼前的这人是谁,不自觉的生出一股惧意,此人凶名远扬,怪不得会出现在此处。他向身后的两人使了眼色,二人会意,转而站到了他的身前。他不动声色地道:我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来我这里闹事,原来是打虎英雄武松武二郎,你不安心呆在六和寺拜佛参禅,竟然跑来此地送死,那就怪不得我了。
武松道:奸贼,二爷我先走一路,黄泉路上候着招待你,看你还能待多久。
面对武松的咬牙切齿,气焰汹汹,高俅依旧不气不恼地端坐在堂上,丝毫不为所动,拿过茶盏,轻呷了一口茶水,望向武松的眼神里充满了轻蔑与嘲讽,似乎在看一件极为可笑的滑稽之事。他淡淡说道:你武松也能称得上英雄二字,若非遇人不淑,或许也能有所建树,只可惜空有一身勇猛蛮力,却无头脑,不懂做人之道,被人当做棋子利用,却不自知,愚不可及,愚不可及。
武松道:我是遇人不淑,就是遇到你这个祸乱朝纲的奸贼,才落得如此下场,若不是你们定下毒计,让粱山与方腊互相惨杀,我众位兄弟岂会惨死,你们毒计得逞,灭了方腊,平了梁山,杀我兄弟,败坏朝纲,简直天理不容。
饶是高俅城府极深,还是有了些愠怒,他沉声道:不错,你说的这些事都是我做的,我这个大恶人一点都不冤,可是你只知道我做了这许多恶事,宋江做的恶事你又知道多少?他做的恶事只比我多,不
比我少,他想要的,何止是败坏朝纲,你一介莽夫,哪里知晓这其中的利害。
江湖传言是他假赐御酒,毒死了宋江。作为当事人,他最清楚这种传言的真假与来处。天下没有人比他更适合杀死宋江,他有能力,有动机,更关健的是他还不会辨解,只能默默背着这口大锅。
要宋江死的人何止高俅一人,而是整个朝廷,若非皇帝默许,他纵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假借御赐毒酒要了宋江的性命,其中的原由说来话长,并非仅仅只是因为宋江在朝中是唯一的异类,成天要替天行道,斩除奸臣,闹得朝中上下人人自危。里面的弯弯绕绕常人自是难以参透。
武松心中所恨乃是高俅杀了林冲,好似切肤之痛,深入骨髓,对他杀死宋江反而没有这般恼恨,如同一旁的观望者,看到昔日的朋友惨遭杀害,虽然愤恨唏嘘,但是断然不会因此放弃隐居生涯,舍命拔刀报仇,他在功成身退之时己决意隐身避世,抛却人情烦恼。该还的还了,该死的死了,世间的纷争再也与他天关。故人是好也罢,坏了罢,过往就是过往,与此时的他己无多大干系。
武松道:我宋江哥哥做事光明磊落,为人仗义,忠于朝廷。岂能与你这滥杀无辜的狗贼相提并论。
高俅道:我杀人虽是不少,其数也不过百人,这些人说不上是好是坏,但绝非尽是无辜之人。可是因宋江而死之人又何止此数?粱山的伤亡自不必说,单是这些年因他占山为王所殃及而死的百姓也是不计其数,他们何罪之有。宋江岂不是更加的十恶不赦。
武松道:那又岂能相同,我宋江哥哥做的是除暴安良,为民除害的行径,牵连百姓伤亡也是无心之举,心中自然不安。你是为了一己之私,铲除异已,为祸朝堂,杀害忠良,没有半点仁心善念,是个恶贯满盈的奸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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