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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露从今夜白(第2页/共2页)

/> 净土大师道:深不可测,深不可测。武松冷冷道:你且将与他初见时的情景说一说,我好多些了解。

好。净土大师道:刘洪损失了几位兄弟,依然没有放弃拿回方腊的尸骨,他领教过对手的历害,心中实在没有胜算,于是找到了贫僧,贫僧虽然与方腊的兄弟情份淡薄,但是终究我们还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弟,我对他的怨恨,在他死的那一刻,便己烟消云散。贫僧实在不忍心看着他死后的亡魂还不得安宁,就跟随着刘洪去了。

刘洪挑选了四个人,与之前的那些寻常喽罗不同,他们个个武艺高强,身手不凡,那一晚,夜黑风高,我们六个人做足了准备,信心满满地趁着夜色出发,一路畅通无阻,很快就找到了方腊的埋骨之处,四下里观察,并未发现有人,想来那名高手发觉我们来者不善,不敢现身露面,悄悄隐藏了起来,

我们不敢耽搁,分出两人在东南两处警戒,我与刘洪和另外两人迅速开始挖掘,刚刚挖了两锹,忽然东边传来一声阴恻恻的怪笑,而后就是一声惨呼,显然是东边警戒的人遇到了袭击,我们几人快速向东边赶去,夜色中只见一个人影如鬼如魅,快如闪电的向南奔去,一个身影倒在地上,正是我们的人,我上前仔细查看,他双目圆睁,身体还在微微抽动,胸口被利器划开,一颗心脏己经不见。此人武功不逊于刘洪,在全神戒备之下竟被人偷袭成功,而且是一招致命,对手恐怖如斯让人不寒而栗。

刘洪见此情景,大叫一声:不好。话声未落,南边又传来一声惨呼,我们紧跟着奔了过去,还是只看到一个身影一闪即逝,地上又多了一具尸体,和先前那人的死状一模一样。

这一下突兀的变故,让我意识到此人的历害远远不是我们几个人所能对付,且不论他杀人的手法狠辣精准,单单是他的脚步身法移动之迅捷,己经足以惊世骇俗了,他在刹那之间连杀了两个人,我们却是连他的样子都没有看到。

对手神出鬼没的躲在暗处,随

时都会发起攻击,刘洪轻声说了句撤。我们几个人手拿着兵器靠在一起,一边观察着四周的动静,一边向外挪动,不敢有丝豪的大意,过了好大一会,我们慢慢走出了那片乱葬岗,那人始终没有再露面。几人刚松了一口气,忽然远处又传来几声阴恻恻的怪笑,接着是一个凄历的声音越来越近:好久没吃过这么新鲜的人心了,再留下两颗再走。最后一个字刚刚进人几人耳中,走在左侧的那名壮汉忽然身子一震,口中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身子便扑通一声倒在地上,胸前出现一个血洞,这一次我们看的清楚,来人长发遮面,看不到面容,身材短小的像个孩童,自然也就是地吏,站在尸体的旁边看着我们阴深怪笑。

另一名壮汉见状,吓得心神俱裂,他与死去的这人极为熟悉,口中大叫了一声鬼,转身发足狂奔,刘洪见状,喝了一声:别跑,小心。话声未落,面前的地吏已经不见,紧接着就见狂奔的那人忽然一个趔趄,惨叫一声倒在了地上,而地吏则是站在他的身旁,手中又多了一颗心脏。

这一次看的清楚,地吏竟是身法极快的赶在他的前面,乘其不备,转身一个手刀,从那人前胸将手掌硬生生的插入到胸腹之中,徒手摘出心脏。手法之精准,用力之巧妙,简直匪夷所思。

贫僧和刘洪面面相觑,我二人在地吏的这样的人面前绝无胜算,这一次是在劫难逃,都要死在这里了,只听地吏阴惻恻地说道:你们两个还能活一个,你们自己选吧。

刘洪双目喷火,随他前来的四个兄弟都惨死在了眼前之人的手中,口中骂了一声:恶贼,还我兄弟命来。提刀扑了过去,贫僧不敢怠慢,抡着禅杖跟着上前,眼见到了地吏面前,刘洪使足了力气一刀劈向地吏的脑袋,这一下又狠又猛,迅捷无比,地吏不慌不乱,身子猛然一转,眨眼间就在原地消失,如鬼如魅。贫僧看的分明,他身子转圈之时,脚下的土地裂开一条缝隙,他的身子以极快的速度滑了下去,那条缝隙也随之消失。

武松听到这里,脱口说道:遁地术。净土和尚闻言一愣,而后惊喜道:不错,遁地术,没想到原来你还知道有这门法术。贫僧之前是闻所未闻,还是在高人口中得知,看来你果然就是地吏的克星。

武松脑海中闪过一丝亮光,这遁地术是在戴宗口中得知,戴宗见武松左臂断了以后,武功大打折扣,却还执意留在六合寺中不肯回京,这里本是方腊的巢穴所在,若是有人加害,恐怕难以应对。就要将自己的独门绝技神行术传授给武松,以便他在危难之时容易脱身。武松心中极其不愿学习这种逃命的本领,但是碍于戴宗哥哥的一番好意,就应承下来,戴宗将神行术的口诀法门豪无保留的全部倾囊相授,他学的也是熟练贯通。可是说来奇怪,这神行术在武松这里却是无法发挥出其神奇的效力,无论他如何施展,始终不得其法,为此,戴宗也是摸不出其中的玄奥,只是认为或许是武松天生的阳气过重,这些术法走的不是正经路子,含有许多阴寒的成分,难以与他的体魄融合。

武松心中默想:戴宗哥哥曾经有言,这世上移行速度最快的三种法门:一曰飞天,二曰遁地,三曰神行。看来地吏所习练的就是遁地术了,此种法术能神行术相提并论,定然不凡。如此地吏的确不易对付。

武松问道:你没死,那刘洪一定是死在了那里?他为何不把你们全都杀了,偏偏要留下一人?

净土大师叹道:刘洪被地吏摘去了心脏,他不赶尽杀绝留下我,就是要留个活口,目的不过是为了让我再找人前去,他极为自负,目中无人,将天下人都看成是用来充饥的口粮,来多少他能杀多少。

好一个目中无人的狂妄贼人,竟把天下英雄都不放在眼里,你当真以为自己就是天下无敌了吗?武松忿忿地道:老和尚速速领路,今晚就杀了地吏拿回方腊尸骨。

净土大师一惊,忙道:武二郎莫要莽撞,此事不急在一时,待你我多些准备,再去不迟。

武松道:老和尚大啰嗦,武松心中己有对策,今晚若是不去,就另请高明,我可就不奉陪了。

净土大师道:你总要听完老衲第二次与他对敌的情形,多一些了解才好。武松道:不必了,知道的太多反而会心生顾忌。净土见武松执意立刻就去,略一沉思,想来武松一定就是地吏的克星,他虽然不相信武松的本领,但是他相信那位高人,于是说道那好,你且随我来。说罢,转身出了房门。

武松连忙起身追赶,紧跟着净土大师向着城西奔去。他这样着急并非莽撞,心中己经有了计较,地吏的杀人手法看起来诡异莫测,其实并非是他武功高深,而是他身法奇特,能在对手意想不到的地方快迅出现,令人猝不及防,一招致人死地。他对神行术的运行法门以及身法脚步己经牢记在心,只是不能施展,虽然也不知道遁地术的移行法门,但是戴宗曾经对他说过,这两者有许多异曲同工之处,无论何种移行术法,都有其薄弱之处,就比如神行术施展之时会有九顿起落,遁地术也一定有,就像鸟儿飞上高空要抖动翅膀,每一次的抖动都有规律可言,并非无懈可击。

天上孤月悬空,

映照着四周的皑皑白雪,寒夜中几声乌啼,犬吠中夹杂着更鼓响起,三更天了。

转眼间,二人来到城墙之下,净土大师沿着墙根摸索了几处,便找到了一条从城墙上垂下的绳索,这是他早先备下的一条出路,二人借此翻出了城墙。

出城继续向西,武松紧随在净土大师身后,彼此也不言语,又奔出约莫五里,来在了一座小山岗前。四周一片荒芜,到处乱石成堆,一个个被白雪掩盖的坟包遍布两侧,却没有一块墓碑,也不知地下埋有多少荒骨,有几只野犬四下巡梭,看到有人来时,立时奔走,站在不远处回望着这里,莹蓝的目光中尽是贪婪。

净土大师神情肃穆,对武松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示意武松站在原地别动,他自己悄悄地向前走去,脚步越来越慢,轻轻地踏着积雪缓缓前行。在靠近一棵大树的不远处,他脚下变得更加迟缓,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看树根处的一个地方,一步一停,细细聆听着四周的动静,确定安全才敢迈出下一只脚。

武松不知和尚在搞何玄虚,初时不以为意,但见他行为举止战战兢兢如履薄冰。心中也跟着有一丝紧张,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钢刀。正思量间,忽然耳中传入几声尖锐刺耳的桀桀怪笑,阴森诡异之极,声音近在咫尺,似乎正有人趴在他肩头耳畔。

武松心中一惊,连忙紧守心神,那桀桀阴寒的声音又起:知道吗?你快死了。武松四下张望,暗自辩识着声音来自何方,模模糊糊的似乎右耳听得清晰些,正自不确定时,那声音又道:可气啊可气,这和尚带来送死的人越来越少了。这一次声音飘飘乎乎,似手又是左耳听得清晰一点。

这是一门极高定蝉音的内家功夫。习练这门武功的高深者能够在数里地之外将声音精准的灌入到既定的人耳,而周围的人却是豪无察觉。这门功夫武松闻所未闻,自然不知道这里面的玄机。

武松不声不响,从声音移动的方向判断着地吏的移行方位,九顿,也是九顿。片刻之间,声音己经有了九处不同,武松不动,他在等敌人动手,他不动,敌人才会多动,他久经战阵,置身于生死危亡之机何止百次,哪一次不是险之又险的堪堪避过,哪一次不是生死悬于豪厘之间。越是在危机之时越是冷静沉着,处变不惊,他将刀横在前胸小心戒惕,并不与其作答。远处的净土大师却是未曾听到,手中端着禅杖还在小心翼翼的向着那棵大树缓缓靠近。

过了片刻,那声音又道:老和尚好生可笑,竟然想着偷袭于我,当真该死,该死之极。这一次不是施展的定蝉音,净土和尚也听到了,慌的他连忙后退了几步,紧张的四下张望,声音微微颤抖的叫道:地吏,别再鬼鬼祟祟的不敢见人,今日是你的死期。

地吏阴恻恻地一声长笑:想要我死,就凭你们?短短的一句话之中,武松能够听出地吏至少己经顿了两顿,料到他要向自己出手,早己在心中判定了方位,忽然感到后脑一阵微风,悄没声的一只手搭向了他的肩头,武松就像是脑后长了眼睛一般,身躯一矮,钢刀迅猛无比的劈向身后,只听见嘡的一声响,钢刀就如同砍在了巨石之上,溅出一道火花,伴随一声哎哟的叫声,一个滚圆的小身躯一闪而逝,武松看向手中钢刀,竟然断了一截,显然这一刀虽然砍中了地吏,却是未能伤他,只是把他吓的逃脱,这一下出乎所料,武松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那一刀的力道,可破山石,这地吏的身躯,莫非比铁石还坚。难道他真的不受天地生死的掌管,是个不死之身?

果然有些手段。地吏的语声不再如先前那么轻蔑,显得有些震惊:你是谁?竟然能识破我的遁地术?

他的遁地术神出鬼没,杀人向来都是一击得手,万万没有料到武松会识破的突袭,被其一刀砍在了手臂,他身躯异于常人,寻常刀枪难伤其身,这一刀虽然未能伤他,却是受惊不小。

净土大师见武松一招击退了地吏,闻言还以为这一刀伤了他,心中大喜,口中叫道:他是杀你的人,地吏,出来受死吧!

哈,哈,哈,杀我,虽然有些手段,可是想杀我,这世上还无人做到,今天,你们二人都走不了了,我要尝尝你两个人的心是什么滋味。地吏怒气填膺,觉得没能一招杀了此人,实乃奇耻大辱,身体贴着地表下的地皮快速移动,不断的变幻身形,悄悄地靠向武松。

原来这一片乱葬岗的地皮之下早己被他掏出许多的通道,四通八达的连在了一起。片刻就到了武松的脚下,猛然破土而起,一招出人头地,双爪探向武松的下阴。

武松一直凝神感受着四周的九顿气息,他手中只剩下半截钢刀,虽然伤不了地吏,但也胜过徒手对敌,当三顿气息刚过,武松己感受到四顿气息就在脚下,猛然间一个暴起,纵身向后一跃,手中的刀随之劈向地面,又是嘡的一声响,这一刀正砍在了地吏的手臂上,地吏手臂的去势稍稍一缓,依然向着武松探去,武松的钢刀却从刀柄齐齐断开,手中只剩下了刀柄,他双腿连连后退,退出几十丈远,得了个空隙,转头急奔。

地吏穷追不止,两腿划开地面,双爪连攻。他被眼前之人接连砍中两刀,心中怒

极,恨不得一爪将面前之人的心脏掏出来吃了,阴沉的冷笑一声道:想逃,还没有人能够在我的手上逃脱,受死吧。说完又是一阵桀桀怪笑。

武松的手中没有了兵刃,面对如此的攻势只能发足狂奔。若是被这双刨石开山的利爪抓住,任何的血肉之躯也难免被撕成碎片。

不知不觉间,雪地上己经出现了三道浅沟,两人己经绕着乱葬岗跑了三圈,一旁的净土大师傻了眼,只见地上出现的一道又一道的浅沟,地吏的桀桀怪笑之声忽远忽近的不绝于耳,却见不到任何的身影。不由得大急,生怕武松遇到了不测,口中叫了两声:武二郎,武二郎?

武松耳中听到了呼唤,却是无暇回应,他向来勇猛过人,对敌之时都是一往无前,追的敌人抱头鼠窜,何曾受过这种过憋闷。奔逃之中猛然发觉不对,两人之间的距离始终不过五步之遥,以地吏的速度,早就应该赶上才对,茫然之中四顾左右,只见两旁的树木山石飞一般的向后倒退,登时醒悟:原来浑然不觉中,情急之下竟是将平素施展不出的神行术运行开来。他不由得大喜,幸亏戴宗哥哥传给他这一手保命的绝招,看情形这神行术似乎并不弱于遁地术,他有心想要看看这两门法术哪一个更胜一筹,精神一震,放开脚步,速度更快,奔出二百余丈以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至六步之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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