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愿意做的事情也要问原因。子霄云感叹道,见时宜同先前一样,总爱发呆了,若是那样定是要一个人想到那些不好的事情去,他总见季成玉没事就拉着时宜说话或者寻事情做,大抵也是与他一样的心性。
在想什么?子霄云道。
想着,云野是鬼孩,我看他变成着半人半鬼的地方离这里有些距离,那么他是怎么过来的呢?时宜想了想,才将心里疑问脱出:那个与他同天出现的黑雾是如何恰好寻到这里,叫我们捡到了。
子霄云手托着下巴,道:那些东西也说不了话,没办法问,会不会因为与云野亲近所以无论如何都要送他见到我们也不不对啊,他们又怎么知道道士一定会在这里?我们又与道士认识呢?
时宜摇摇头,这件事情巧合的也多,奇怪的也多,她这两天是越来越疲惫,这会说话都是靠着墙,她看着外头,道:你不要叫云野起疑。
骗一个小孩我还是可以的。子霄云面色还是挂着忧愁,他叹道:好不容易碰上乖巧的孩子。
时宜沉默不语,她心里不知什么滋味,可怜也有,难过也有,愤怒也有,担心也有这些杂糅着情绪叫她混乱,没有气力去面对,便顺其自然的逃避,她有些怀念刚刚有意识的没有**形的时候:无忧无虑的,见到他人伤心高兴也只是觉得平常。可是要是和当时一样,自己也许不会这样难受了吧。
唉。时宜起身叹气,却心悸一下,平静后居然有些心神不宁的。
子霄云转头瞧她,这几百年也不是白活的,他晓得时宜的心境,她好像有意识后,开心的便很少,遇见的事情太多也太重,他轻声道:你若是心里难受,就说出来,会好一些。
时宜摇摇头,她有些疑惑为什么自己有这样感觉,想来这几天躯体的耗损与这两日过度适用灵力,她往前走两步,便突然眼前一黑往前结结实实的栽了下去。
同时,同样昏迷的灵体也自行随着摔在地上的肉体而脱离开,漂浮在半空中。
时宜倒的时候同死人一般往地上栽去,子霄云拉住她好叫她不要脸砸在地上,他叫了时宜的名字,见其没有反,感觉拍了拍她的脸,这躯体凉的快,再探鼻息已经是没有了。
定是出窍了。子霄云一向工作是这个,倒是很快就拉着时宜漂浮的灵体安在躯体上方,他道:别真睡过去了,自己飘那里去都不知道。
时宜嫌弃他吵往旁边挪去,便挨着冰冷的墙后没有动静了。
子霄云叹气,道:你好好休息吧,睡到晚上差不多就恢复了。他垂头丧气走出去,一来他刚刚回来便于是这样的事情,二来是时宜躺着了,便要与季成玉说,自己一向与季成玉没有什么话可以说,季成玉也不同一开始那样对时宜隔着距离,现在却是总是照顾她,同亲姊妹一般,好在这会云野在——云野,云野往后也要离开了,这就季成玉不知道,这事情自己才不说,叫时宜说去,两人不是睡一榻上的人吗,到底她说好。
子霄云,时宜呢?正想着,季成玉便冷不丁地叫住他,吓的子霄云浑身一抖,他回头道:你吓我一跳。
时宜呢?季成玉道,她身边到什么要云野跟着,她着一身青衣站在廊下,冷淡的看着他。
休息去了,这两天用灵力太多,累着了。子霄云如实道:你去看看她?
季成玉皱了眉头,她道:我自然要去看她,刚刚她去探徐绿水的记忆有没有被吓着?
吓着了,浑身发抖,出来时脸上都是汗。子霄云见季成玉的脸越来越阴,他道:你要是恼不要找我恼,都是那个道士问题,每一次搞的都要紧,但都是是他自己的要紧事情,可时宜又不会拒接,搞的现在这样的状况。
黄昏又起风,季成玉看着外头的天,她对子霄云道:我去看看时宜,云野去书房画画了,你去看着他。
说完便快步离开了。
道士与自己熟悉,时宜自从沈府回来也对自己很好,什么都应着,连带对道士也好,但其中也有她自己心软的缘故,这当下,外界何尝不是明里暗里的逼迫她,只有她一个人读得他人记忆命数,自然那些事情都落她身上,她是妖,而自己是人,人的烦心事最多了,妖不一样,随时都可以离开,有法力,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天自己看她因为翠儿的事情而难过,不留面子便是可怜她。
想着自己过的随心所欲,她与自己活着也会如此吧,也许她会淡忘了翠儿的事情,于是下意识擅自当长辈一般照顾她,万事顺着她,但她这方面在现在看来显然是笨拙的行不通的,反倒是叫时宜也这般万事顺着她,对她的靠近也多了距离,发现自己对她好,便总会加倍还回去,不同初见面那般。季成玉要她无忧无虑的,谁知道现在演变的让她这般辛苦,自己期盼的却是什么也没有实现。
现在想来,倒是自己束缚了她。
也许已经叫她离开,如果她愿意的话,她想的去外面世间走走。
但季成玉这般自私自利的人,怎么会想到自己的想法,从来不是时宜的想法,也许当时她依然把时宜当作一个妖,易碎,却好用的妖。
季成玉走到房间门口,然后轻轻推门进去,里头只有靠窗的桌上点了盏灯,外头黄昏也暗淡了,季成玉坐在床边,时宜同那天一样,躺在这里的,不过是她的肉身而已,一具冰冷的躯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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