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沈府的大门才晓得昨天季成玉被叫去帮忙的就是因为沈老爷的大寿,许是昨天请了一餐,地上都是新添的爆竹红纸,大门里也传来一阵阵的香气,时宜隐了身形进了沈府大门,这里依然门庭若市的,到处都是人,门口同样停了许多马车,时宜没看一眼就回去了,走去在长廊去自己那间屋子时,路过长高许多的小少爷,小少爷跑向被扎了许多红花与灯笼的假山那边,时宜想他这般兴高采烈去找什么人,张望着却见到翠儿从门院处走了出来,几日不见倒是不同先前那般模样,眼里的天真无邪倒是在,脸上却多了些胭脂与成熟,一眼看过去便晓得她沾了光,想来是升了职,时宜摸了摸口袋决定还是晚上把鼻烟壶给她去,真打算休息去时鼻尖又闻见那股腐烂味道,时宜皱了皱眉头,那味道不是从假山那里传出来的,像是从人身上散发出来,那味道同胭脂混在一起,叫人作呕。
时宜试图找到那味道的来源,等确定时她已经停在翠儿的身后,她身上有梅花香,时宜替她将肩上落花拂去。
翠儿正拉着小少爷的手笑眯眯问他去哪里。
小少爷道:我想玩纸鸢。
翠儿道:好。便牵着小少爷离开了,同时那浓郁到刺鼻的气味也散去大半。
时宜疑惑,正想看看她的命数却叫人抓住了手,时宜一惊想着自己法力也有失效时候?回头却见子霄云,手里拿着一个酱鸡腿,他嘴边都是香辣的酱汁,他背着光,对时宜道:你在这里不能施法。
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我先前都没有看见你。时宜急着要看他们,张望着却见那两人已经不见踪影,她回忆他们往哪里走的,子霄云把一根酱鸡腿给了时宜,他见时宜撑着脖子看着也去看,却什么也没看见道,他靠在墙上慢慢吃着肉:我早就坐在那里了,倒是看见你一直叫你你都不搭理我你找那人做什么?
时宜大步往那边去,她边道:必然是有事情了。
子霄云同走着,道:在前面左拐,我同你说你现在想施一点点法力就要叫人发现,到时候就是让雷来渡你,到时候九成是活不成的。
知道了,别总是这样吓我。时宜兜里的在山脚捡的花瓣稀少的白梅给了子霄云,她带着一些刚刚下山的坏心情,道:我施不了法,就你帮我吧。
这倒是可以的。子霄云接过了花拿在手上与她走着,他看出来时宜心情不佳也不去打搅她,他猜想那个山上的女人定是与她发生什么事情,那女人是看的见妖怪的,定也知道她是妖她这般去找这个姑娘大概是没有事情做好拿这个消磨时间,听说这人叫翠儿,因为长的像先夫人叫小少爷亲近,这般捷径攀登也倒是幸运。
子霄云用手帕搽了嘴,他想为什么要去看着翠儿呢?那小姑娘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翠儿同小少爷去后院没有人的地方滚雪球去,翠儿同小少爷道:春日才能放纸鸢那会就不冷了,还有风,是最好不过的时候了。
大部分时间是翠儿捏雪球,小少爷丢雪球,这里的雪不同外边一地湿漉漉的,雪脏的很,这里白净的同世外桃源一般看的叫人舒心。
好,翠儿姐到时候和我一起放纸鸢去。小少爷望着天憧憬道。
翠儿点点头,脸色怅然若失的样子。
时宜听着,问子霄云道:翠儿什么时候与小少爷走这样近了?
我怎么知道?子霄云摊开手叹气道:我不过是来这里蹭吃蹭喝的,怎么知道怎么些?
时宜眯了眯眼睛,看上去不太信他的话,她道:想来前日就有吃食,你总会知道的,况且少爷有这样大了,与一个不熟悉的人关心突然这样好,他们之中定有什么问题。
什么问题?男的女的?子霄云歪头,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叫时宜看的想揪他领子叫他不要装疯卖傻。
他们玩了会雪球就听见有人寻他们,小少爷顿时吓的把手里的雪球丢了,想勾衣襟里的手帕把手擦干,而翠儿竖起指头在唇边对小少爷嘘了一声,就拉着他湿漉漉的手带着他往另一条小路过去。
他们从时宜面前跑过,这样的腐臭在翠儿身上实在浓厚,这般状况要不是这里出现嗜血妖鬼要不就是她与死人见面并且天天待在一块。
子霄云这时嗅了嗅,皱眉道:这是什么味道?
时宜转头看着他,子霄云将手上油乎乎的骨头丢了,他道:就是腐臭味,你闻见了吧,倒还有一些梅花香气,你这样的妖对这样的事情最是敏感的。
时宜扭过头,她摇头道:有,但不知道是哪里的味道。说完道:他们去那里了?
去大厅了,那个女孩带着少爷抄近道去拿了手炉。子霄云见时宜这般兴致不高,他立在枯树下,这会狐狸眼眯了起来,道:翠儿是你走后就遇小少爷,小少爷在房间后院拿纸钱要烧,叫人发现了火光,小少爷怕的要命,翠儿瞧见了拉着他逃到树上去,还叫他装病说晚上太热去外面吹风,好蒙混过关。
时宜听着,想小少爷是想先前那个夫人了吧,翠儿真是碰巧看见他吗她轻拽着子霄云后脑勺的发丝,道:你还说你不知道。
子霄云也掐住时宜冰凉的脸,笑张开手掌道:我瞧你不高兴就告诉你这个事情,本来这样的事情可要五十铜板换的。
你要钱干什么?时宜松开手,她说完就后悔,毕竟这里没有钱确实难办——她收住了嘴,她想去那个假山看看,记得那里也是有腐臭气息的。
正出神却听见外头一声女人惊慌尖叫,时宜吓的一激灵,而那声音叫了三遍便没有音!
怎么回事?声音不是厅堂那边,倒是后面厢房处,子霄云一把拉住时宜,往声音方向信步道:我带你去,有事情做总比因为无聊而胡思乱想占据了思绪要好。
那一声尖叫本就不合时宜,隐藏在白日爆竹声与唢呐皮鼓奏乐当中,这尖还是吸引了一些人,路上都有人往那一处去,时宜听着那些小厮叫人来凑热闹,语气都是兴奋,说在西厢房靠井的那一处房间有东西,但还没有人看清是什么。
时宜静静听着,她与子霄云脚程快,一下便到了门口,未开门便是刺鼻的腐烂臭味和泥土气息,甚至有淡淡的血腥味,子霄云脸色不好看,他捂着鼻子皱眉道:你进去看吧,我刚刚吃完。
时宜点头便进了屋子,是柴房,里头满是灰尘,房间最是醒目的便是倒在门口的女人与屋子中央地板上,叫人刨了个坑,乱世与湿泥堆在挂着发黑烂肉的阴深深的骨头,时宜脚同被定住了,她楞楞地看着那骷髅黑漆漆的眼眶,本来晓得人死是要流血的,也知道人死也会留下痕迹,化成枯骨,不过那些都是戏文听过的,现在那些都出现在眼前时却往往是难以预料的震撼,时宜浑身发凉,手指僵硬,她突然后悔自己多管闲事了。
门口围了好些人,窗上门上一个个人影摇晃想透过蒙硫磺纸的窗往里看,同鬼一般窒息,子霄云站在门口,看着那些人讨论开不开门,还打发人去叫上面的人来,终于,门被急不可耐的一只手给推开,外头的光一下照进来,密不透风的人在看见屋里的惨状时失声尖叫——是死人!,人群刷的一下纷纷往后退去,围成了弧形。子霄云在外头挣扎一会,见时宜还没有出来,才压着自己的心里的膈应往屋里看看。
入眼的场景叫他胃里翻山倒海,倒是没有腐臭,却看的叫人恐惧,加上先前闻见那些腐臭味,子霄云转头扯着狐狸耳朵难受地干呕起来。
你没事吧?时宜不知道什么时候在他身后,她隔空取了一杯微热的茶水给了子霄云。
子霄云接过后又呕两次才将水喝下去。
子霄云摇摇头,道:那是什么?
时宜看着那些人群,他们已经把里面晕倒的女人抬了出来,她道:我不知道,但看了腿骨的长度,像是男人的,而且埋的时间也不久。
都退了!张总管吩咐今天看见的事情都闭嘴!老爷的寿宴不能沾晦气!要是谁说了就把他杀了去!突然一人带着许多仆从大步流星地赶来,挥手喝道。
话音刚落,那作势越来越烈的声音瞬间失了音,所有人都站在那里不在动弹,被抬出来的女人依然没有苏醒的迹象,就那样靠着墙边,她看着那些人,心里也是疑惑,疑惑也想知晓结果,但眼前的人只是将尸骨收好带走,不过一刻钟这里便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
是死过人,沈家也当做无所谓,还是这里死过的人也是多的。时宜旁观着,心里想:假山那边是必然要看的了。
子霄云饿的快,倒是一位贪吃的狐妖,他们路过后院时,子霄云便拿了一壶酒来,他说菜都摆上了,要是拿了定会被发现的,时宜奇怪他刚刚还看了那个场面觉得恶心,现在又吃的下去了。
那东西不过是看见的,总会忘记,况且我活了这样久,不可能都记着,不如现在就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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