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院已经扫出一条小道,迎面是清新冷冽的风,时宜踮着脚走了几步,却发现衣摆粘上了雪,她便将裙子提起往季成玉的方向去了,她瞧着季成玉坐下井边不知道在干什么,悄悄过去探看,发现她正捏着雪球。
季姐姐,你的手不冷吗?到时候凉到了又要咳嗽。时宜担心道。
我咳嗽倒不是因为受凉的。季成玉答道。
时宜哦了一声,想季姐姐便是骗我的,她就是想玩雪却不允许别人说她——这雪又什么好玩的,不过是天上飘的水,不晓得为什么这样多的人爱它,在沈府要是下雪了,那些都跑出来玩时宜化人行后虽然感觉冷热,但相比着热她还是怕冷一些,时宜点了点那些松软的雪,在井边按了一个又一个指印。
雪下这样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冻死了。时宜看向山下,道。
人会冻死,并且在
外面冻死都是因为没有住处,人没有住处大部分因为朝廷,与官府,雪是每年都下的,就和一年四季一样。季成玉回头,她鼻尖冷的发红,她将雪球拿着,抬头问道:你怎么出来了?
我想和你一起出去。时宜目光集聚在季成玉的唇上,她耳尖发烫想着人穿深色衣服在雪里会是好看的,她来寻季成玉多是因为这个人实在叫她捉摸不透,对待自己总是恰到好处的,比如刚刚耳朵的伤,她一定瞧见了的,可是她却没有问什么,难道是昨日早上救她的时候便知道了她身上的怪异之处吗?
好啊,我见今日雪大,想着去山下赏雪的,顺便去逛逛。季成玉眉眼带笑,道。时宜总觉得她坐在这里就是等她来着的。
时宜心里感叹人真是奇怪,她摸了摸雪,这手伸出来了,凉到骨头里的,时宜说了一句等一下,便跑回屋子里,在出来时她手里拿着一个破旧手炉——她发觉屋里只有这一个手炉,她将其塞给了季成玉,道:那我们走吧。
说着要往先前来的山路去,季成玉却拉住她的手,道:我们走另一条路,那里风景好看些。
时宜点点头,她确实不知道还有哪些下山的路可以走。
八
这一路地上都是未融化雪,季成玉踮脚踩在岩石上走着,她像是练家子,脚尖发力身体往上提,踩在岩石上的雪留下的痕迹也不深,时宜只能飘着跟着她,季成玉行到一半才停下来回头道:我刚刚都忘了你,还好你跟上来了。
时宜踩在岩石上夸赞道:你轻功真好。
这个我从小就开始练了。季成玉道:你不是也会吗?
时宜摸了摸耳朵,道:嗯。
又行了一会,终于下了山,山上阶梯都是雪,倒是山脚下的叫人扫了条路出来。
远处白日依然又放烟火的声音,时宜抬头看着苍白的天,她将衣服裹紧,想着这样的天放烟花多没有意思。
季成玉与她并排走着,她带着时宜去了好像地方,时宜对路途没有足够的熟悉,只是不停惊叹天与自然与人为的相融而产生的美景,倒是对路途是晕头转向的。
时宜捡了路边的红梅,那梅花开的艳丽,却叫人丢在地上可怜的很,时宜拂去上头的灰尘,,季成玉站在她身旁,道:你要是喜欢,我去折枝好些的给你。
时宜摇摇头连忙道不用,她本不喜欢花花草草的,她将红梅拿在手上,道:它已经死了,我想它死的时候好看些。
你倒是说胡话了。季成玉瞧着那花,又瞧了时宜,看来这人真的这样想的,她道:你要是真这样想,就将红梅放水里,倒是会再开放几日才败
时宜点点头,想来那些人桌子上的花都是这样养着的,时宜将花插在山脚下的雪堆里,她道:季姐姐,可以带回去吗?
季成玉表示可以的。
时宜笑了,她一把拉住季成玉的手,那手凉的很,她悄悄用内力哄热了手炉,她显然是亲近许多,道:季姐姐这会去那里?
想去集市买些红纸做灯笼。季成玉回答道:集市这会卖糖饼的可多了,等会我们去买些。
时宜好奇那些吃食是什么样子,连忙答应,她还问那里卖鼻烟壶吗,季成玉点头,道:你买这个做什么?
买了送人的。时宜笑呵呵地回答道。
季成玉抱着重新热起来的手炉,好奇道:你带了钱吗?
带了带了。时宜张开手心,是一个鼓囊的荷包,她拍拍那个有分量的包,她指着那钱包道:季姐姐这会我出钱。
两个人去买了红纸,季成玉还买了桐油,她把手帕拿给时宜道糖饼都吃到脸上了。
两个人正说着话时有人叫住了季成玉,时宜先回了头,发现是一个大汉正快步走过来,身上的衣服像是好久没有换了,袖口都是油腻,身上扛着只小牛,季成玉回头,看表情显然是认识的,她道:钱大哥,又有生意了?
对啊,这会是一户大人家主人的寿宴,这会那边要肉,我这边好歹是找到一头小牛,你有时间帮帮忙吗?肉不多,就留五头实在没有时间了,当下实在找不到帮手了,要是你答应了,和从前一样就分五掉钱你,店铺的肉你要我就送。钱大哥张开指头道。
季成玉想了想,她看了一眼时宜,道:我今天可是来逛街的。
这钱大哥挠头道:那多一吊钱?
时宜在旁边看着,那个大汉看了她又转回脑袋,季成玉依然在推脱着,时宜不愿意季成玉用自己做借口,她道:季姐姐你还要买什么的吗,我去给你买。
季成玉瞧了自己的衣裙,好在不是新换的,那边时宜也想她去,自己正好没有钱用了,她道:要什么时候去?
尽快。钱大哥见她松口,赶紧道。
季成玉点点头,她将红纸与棕油给了时宜,时宜道:季姐姐你先去,我等会自己回去。
季成玉心里想这小妖是听话的很,她想要不就带她买了鼻烟壶在去吧,反正用不了多长时间。她道:我与你去挑鼻烟壶,不是说好的吗?
行,你等会来啊。钱
大哥见状挥挥手道。
季成玉点头示意,她对时宜道:你倒是关心我。这样的妖天真的很,善解人意,可自己并不愿意接纳她这样的人,季成玉心里对她有着愧疚,心里想着她会什么时候离开,反正她耳朵已经好了的,说不定会很快离开就自己这样的人,谁待她身边都不会好受的,都会有最坏的结果
卖鼻烟壶的店铺不远,正于集市中心,时宜才晓得鼻烟壶多是官宦大家用的,她好奇这些小琉璃壶是干什么的,季成玉仔细说给她听,这些鼻烟壶她平日都没有见过,不过是认识人多了解些,这里鼻烟壶琳琅满目的,季成玉道:你要送人的,你晓得那人喜欢什么吗?
不晓得,她不过十四五岁,说旁人都有她也想要,她一定会用着许久的。时宜想着,她一眼看中了画了梅花枝的,她道:鼻烟壶多是用于鼻塞通气的,季姐姐,你要不要?
我不用。季成玉摇摇头,她一向不喜欢这些小玩意的,一半是钱财少,一半是小时得的东西不多,现在对什么东西都不感兴趣了。
时宜想着她不是咳嗽吗?她道:那季姐姐的愿望是什么?
钱很多钱,也不要有人打扰我,一生无忧无虑的活着。季成玉心里想着,她道:我明天愿望,要是一定要有,就是一生都要是顺利的。
时宜点点头,这愿望以后再说吧,她叫季成玉帮她挑一个,这时又听可以自己定想要的图案,时宜便问季成玉喜欢什么,季成玉想了想,道:我喜欢兔子,前几日上山瞧见了,当真可爱。
时宜都记着,最后她将先前看中的鼻烟壶买了,里头装了药粉,时宜好奇闻了闻,便是鼻头一痒,站在路边边跺脚便打喷嚏,季成玉在旁边微微笑着。
送了季成玉去钱大哥的店里去,便折返回了鼻烟壶的店铺,她拿出一块银锭,道:我想你帮忙画一个东西,我要是满意了,这钱你就拿走。
确定三天后取,时宜拿着单子便去了药房,她没有瞧过病,她道:若是我喉咙痒,声音沙哑好些时候,也没有发热什么的,是什么原因?
许是肺热上涌所致,你——你也没有病啊。老大夫松开手,他没有见过这样好的脉!
不是我,是我朋友。时宜再三确定季成玉没有一点点病时,老大夫也沉默了,时宜想这样问也是唐突,她脑袋里一直闪着季成玉平日的状态——她突然记着季成玉手上的疤,像是烫伤,将其仔仔细细描述了后,再问是症状,老大夫说咳嗽这样的病有许多类型,按着她这样的不好判断,就开些不伤身的药。
这样倒是不难治,吃了一个疗程就好。老大夫开了药方,时宜看不懂,但她看了这大夫的命数倒是一马平川,好的很,这药对季成玉的命数也没有干扰,想来也信任他了。
时宜这样想,要不是这会不能用过多法术,早就给人治好了,怎么还要去找大夫开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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