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后背猛地贴在铺满落叶的泥地上,便这样翻滚下山去了!
时宜滚着五脏六腑都要烂了,她深吸一口气一把抓住一节竹子,却听闻破空声入耳,回头见满天黑物向她袭来!时宜见躲不过便要弃了肉体成魂魄去,反正以后也会在修炼出肉身的。
正这样想边抓了几根往她面上袭来的箭,却发觉还有一根倒是躲不过直直穿了她的右耳将她定在地上疼的动弹不得!
啊!时宜疼的双手扶着竹箭,耳尖那一处只是被扎穿而已,好在没有同见到的人一般流了血出来,她正想狠心一些将箭拔出来时,却又见天上是密密麻麻的箭向她与这片地席卷而来,她只得拼着气脱离肉身,却见一青黛色的影向她这般来。
时宜这会疼的眼泪横流,一半的魂魄在半空却见到那影是一个人,正用长枪挡住了万箭,飞旋的长枪割裂冷风而发出呼啸,那些箭被弹落在离人三米开外的地方,近时宜身边是一只箭也没有,时宜惊讶地想这人是在救我!虽然身体疼的要紧,但还是要与她道谢在脱离疼痛的苦海去。
那个女人按着时宜的肩,手举着菜刀利落的削了扎穿耳廓的箭,便松了一口气,时宜回了肉身,她疼的皱着眉头,这会是看清这个女人的样貌了,面无粉黛,就是唇上点了红唇,却是妩媚隐着冷清的感觉,她用木簪高高挽了长发,发丝被她甩在身后去,那眼睛正有些惊讶的看着时宜的耳朵,时宜看了女人的脸,想这人大概是二十余岁,第一眼瞧过去就移不开眼睛,她又瞧见扶着她的手,居然有着一块大疤,像是烧伤的疤痕!时宜张了张口,想这个人便是老伯说的那个人了!也不晓得是好坏,但自己在肉体上的气力流失的快,她想着救了人心里定是有善心的再说那老伯也是听说的,听说的话怎么可以全信呢?她用了最后些气力道:多谢姐姐。说着却瞧见天上又是那些箭,便一把抱着那个女人滚到一参天大树下,躲了些利器,时宜松了一口气,便闭上了眼睛,疲惫的魂魄从躯体彻底抽出时,才回过了一口气来。
等箭都落在地上时,那女人一把抱住时宜的颓然的肉身往茂密的树林里突去,时宜跟着她,瞧见自己那肉身离了她的魂魄后伤口便开始涓涓流血,她想着刚刚的情景:这人刚刚明明瞧见我身上没有血迹怎么还救我?
跑了许久,时宜依然跟着她,这山路不好走,可是女人却脚步扎实稳稳地走着,在过了溪中搭石时,时宜转头想体力稳了一些,便先去看了究竟是什么人上山放箭的,山上也没有村民,不过好在没有其他人,时宜想着,难道那些人是要抓什么人?
现在那些箭雨已经没有出现了,山下都是未散尽的硝烟,时宜找到那些山下的人,个个凶神恶煞的,带着一堆兵器正准备离开,而往前看,人群里有一个男人被押着,身上都是血,肩上腿上都是断箭,发丝散乱,走路也踉踉跄跄的,时宜不认识他,天下的人多的是不认识的。她听见那人大骂说这些土匪是要断子绝孙的,杀千刀,生了孩子没有屁眼,没有眼睛,都是死了的!
旁边押着他的人便拿刀背往那人身上伤口狠砸下去,那人瞬间哀嚎一声,一些倒在地上,时宜才发现,这人就是刚刚在糖画摊子上的那个男人!
时宜飞手一劈,将他旁边矮个子土匪轰倒,想着给那人开个道叫他离开!那个果然爬起来了,可是更多的人拿刀对着他,刚刚无缘无故倒在地上矮子站在最前面。
快跑!时宜叫着,可是她是魂魄体,没有附身之物如何也不能叫人听见的,她又是要施法术时,却见那人大笑着:天也在帮我!我不过替朝廷剿匪,现在散了闲职如何怪我头上?现在我无路可退的,只能我一个人去死了
!
你小子就该生不如死!那个矮子向他投掷手中匕首,他笑着狰狞,道:你就该死,还想不连累别人?告诉你刚刚那个卖糖的老头已经死了!他就躺在旁边的山沟里头,都是你害得!
那人一愣,他张了张嘴,时宜听清他的自言自语——不可能,他明明已经先走了,怎么可能?
你还想一个人赤条条的走?做梦!那老头晓得我抓你,还想骗我去他处!那矮子越说越是兴奋,时宜被吓到震撼的不能动,却听见那人悲鸣的大喊一声,就往后边的石头撞去!
只听一声伴着闷声的碎裂声,那人将自己的脑袋撞凹去一半,血星星点点泼洒在雪地,草地,岩石上大半!血红的同刀一般刺了眼,与心。
时宜僵在半空中,她心里多是不理解却带着更多的厌恶与恨意,既然人这样简单的死了,那么这些人也应该死了,她这样想着,却觉得自己未免过于残忍,一时的死亡不代表什么,折磨——同在那间房里关了那些年一般的一样,时宜伸手扫了几十余树叶,将心里那些所望的恶毒的想法都打入那些人命门处,而带头的矮子被一团突如其来的而来的带着腥臭地泥重重砸进嘴里,最后憋死。
时宜麻木的一面将那人的尸体与老伯的尸体分开埋在土里,时宜寻到老伯的尸体,他大半的脖子被砍了,半身都是血淋淋的,他脑袋歪着搭在自己的肩胛上。
时宜心里一阵恶心又是难过,她一面看着那些人拖着那个矮子的尸体在下山时将他抛去山沟,这些恶人却发现先前那里老伯的尸体不见时,才慌乱地逃离了。
时宜冷笑了一声,她想,她应该出来吗,她向往自由自在,在世间所见所闻却不如沈家的,时宜遥望四周的树,看见的天都是让树分割,那些巨大树冠同压迫一般,遮挡着光。
时宜现在有些累了,但比刚才在肉身时候要好些,想着自己应该去那里,到那里去?什么地方都不容她歇息——她是魂魄,怎么样都是无物的,时宜记着自己的肉身是完完整整的,倒是不坏,不过现在那个被救走肉身可是正正经经的死人了。要不就过去吧,这些年炼一个躯体也不容易,到时候先回府里去,再好好睡一觉。
山间路多的很,时宜顺着山风中淡淡的血腥气与自己的香包的味道走着,终于走到一户人家中,她没有注意着人家是什么样子或者是这座孤山山里居然有人家,倒是看见那个青黛身影在炉子旁边守着什么,大概是熬药,时宜记得沈府大少爷小时候喝的药熬出来弥漫在庭院中的,便是这个苦涩的味道。
时宜急着找自己的身躯,在这里绕了一圈才找到那个房间,床靠着圆窗,稀碎的阳光洒了大半个身体,床上的自己静静躺着,耳朵被纱布包好,那布中间还渗了血迹出来,时宜摸着自己冰凉的肉身,在回归肉身瞬间,只觉得浑身冰凉,身体重坠是一根指头也是动不了的,她心里惶恐却无计可施加上对躯体操纵不熟,又是第一次遇见这样的事情,心里直呼:完了!完了!居然是躯体吸我精力!这会不知道要躺多久!现在是气力都用尽了,时宜用尽全力地所看向窗外天上漂浮的一团白纱后便直挺挺地昏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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