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许多,这样的感觉可是头一回,寒风拂过屋里又冷了几分,时宜感觉心里都发凉,冷的难受,她努力地想避开对面的破损的窗——没想到还真的动了!时宜一愣,觉得手一空,便惊喜的看着从玉的身体透出的一只左手,不过当下只有半个手臂。
这手是我自己的!时宜惊喜地想着,因为那手的意识连着自己。她开怀地笑了两声,却不敢笑太大声音。她仔细观察了那只手,越瞧越明白,也越欢喜,手要比玉像上的观音手要细一些,世间人是分男女的,而她的手正是女人的手。
那手依托着时宜急切的盼望,同面一般跨过案台,地板,估摸着三米的距离,将窗户关好,又同蛇一般游了回来,将玉像往旁边推着。
我长的手,以后一定要**了,想来世间怪事多的很,今天我成精了,明天它成精了,不晓得往后几十年里是不是大家都会和我这样说话了?时宜重新打量着周围,这里搬空了,留着只有一
些上个月府里办了事情多出来的,那些瓷碗与扫帚,看上去就同死物一般,时宜叫了几声它们都没有反应,只能做罢。
手,逐渐长出了上臂,另一只手却迟迟没有现身,那手虽然听她的话到处作用,却变化不了其他的样子,时宜天天看着那只手,她摸到自己的脸了,想着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怪的很。
她又不那样喜欢长出的手了,因为自从化出了手后她对外界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冷的,热的,潮湿的,干燥的,大抵自己是玉,在夏日里,总会好一些的,冬日却冷极了。
盼望过头总觉得时间过的缓慢,倒是不将那些化人形的事情放心上时间要过的快一些,反正都是在一间没有人的屋子,怎么样都无所谓了,时宜用手去拨弄在场的所有物什,期盼有一个回应,日复一日的寂静,时宜盯着窗外,先下是没有人来的,时宜便推了一扇侧边的窗户看着外头郁郁葱葱的林,她用这样的天空变化算着着今天白天黑夜,什么季节了都记得清楚,总比先前什么也看不见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浑浑噩噩的好,这下终于找到化人形后的好处了。
时宜爱听人说话,自己也爱学,但晓得他们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了,反而就不想学了。时宜听的最多是关于这件房屋的鬼怪说法——老爷的玉闹鬼已经传成老爷的屋子闹鬼了。除了闹鬼就是沈老爷的夫人,下人最爱说她,总是要用那些听的让人不舒服的语调谈论她,还说她年轻漂亮,时宜听着他们嚼舌根想他们也是无聊跑这里说悄悄话,便用新长的脚趾指头施了小法术,用石子砸他们的脑袋,听他们惊恐慌乱离开才笑了起来。
时宜心里想着要是来的人天天都说这样的话倒是不要来赶跑好了,她这样想着,却才反应过来,它见到的夫人也有快四十岁了,怎么是年轻呢,她想着,想了无数个想法都没有想出来,她有些沮丧,但确定了当下的夫人不是先前的夫人了,那么小少爷是不是也会变成不是当前的小少爷了呢?
这一年,已经是它待在房里的第三个年头了,这曾经最是好去处的地方也荒凉了,时宜将窗开着,要是下雨了便不开,将窗纸撕一个小口子来,但不知道是那一个人说了这个事情报告给了管事的,在秋日时就有人来将所有窗户钉死了去,原因自然不言而喻。时宜打不开门,身上只化出半边身体,还是出不去的,而自身的法力也掌握不佳,实在不敢发挥,只能将后边一扇窗户的纸撕了好解气。
这样又过了一些光阴,在来年的不断响起的炮竹声与宅邸不远处,甚至是一墙之隔的欢声笑语中。时宜坐在干干净净的黑木案台上,她已经可以完完整整地化出了人形。
她因为不熟悉腿脚走路,踉跄两脚便索性提气飘到窗前,她趴在窗户上痴迷地透过看着晃白而破裂的窗纸后看见了外头的世界,不同夏日的郁郁葱葱,因为昨夜下了大雪,地上都是厚厚的积雪,不远是树下的刷了红漆的小桌台,同样堆着雪不过薄的很,就是不知道是谁,滚了两个拳头大的雪球堆在一起,看上去又是可爱又是怪异的,落雪铺青瓦,红墙都湿了半边,时宜看着入了迷,她的手脚寒凉,身体那一处都是冰的,同玉一般,她将双手叠在一起揉搓着,叹道:真冷啊。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