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遥再一次颠覆了我的三观。
只见他咕咚咕咚地把汽水喝了一半,还夸张地啊了一声表示解渴和满足,毕恭毕敬地双手呈上饮料瓶,单膝跪地道:万岁爷儿的龙涎果然滋润无比啊!
那一刻,我懂了一个道理: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不过呢,王遥也有令我钦佩之处,他对古典小说颇有一番见解。每天上课,听厌了老师的陈词滥调,只需稍稍后倾15度,就能免费收听王遥说书,偶尔讲到精彩部分,他还会及时模仿《铁齿铜牙》里的和先生奉承一句:万岁爷儿,您老听的还满意呗?
后排的故事很精彩,而我的前排,却坐着一个哑巴。如果说王遥是一把无法熄灭的火苗,那么前排的她,则是一片寒冷的雪花,像她的名字一样。
我毫不怀疑自己的交往能力。打小学以来,我的前后桌始终能和我打成一片。有时候,老师会把我暂调给和某个差生做同桌,让我辅导他做题目。尽管道不同不相与谋,我始终保持一个不温不火的姿态,给差生们留下亲切的感觉。别看这些人读书不行,每次班委选举,他们的拉票能力实在不容小觑——这也是我稳做九年班干的原因之一。
阮雪儿,你坐在第五排,诺,就是刘希前面的位置。
好的老师,是那儿嘛?
啪嗒。一个雪字,带着一声懵懂的应答,在我的脑海中激荡良久,绽放出一圈圈水花。阮雪儿,多好听的名字啊!
我装作出去上厕所,从前门溜进来特地瞟了一下她的脸,咦,这女孩声音蛮好听,长的也挺正点的,可惜啊,光洁的额头上,为什么有一道疤痕呢?就像一张唯美的字画,被人划了一刀。那道疤痕深深勾住了我的眼眸,竟然立住了脚。忽然,她
抬起头,茫然地扫了我一眼。
我猛然一惊,粗鲁地避开目光,躲到座位上。
后一堂课我的神经出奇地紧张。那道醒目的疤痕,在我的脑海中逐渐弯曲,弯曲,配上她冷冰冰的面孔,幻化成一只锋利的铁钩,朝我的喉咙戳过来。妈呀!我大叫一声。梦醒了,身后传来王瑶的窃笑。
两秒钟后,数学老师温柔地笑道:刘希同学,去,站到后排清醒一下大脑。
我头晕目眩地扶着桌子站起,那条疤痕正嘲讽地看着我,似乎还带着一丝蔑视。
阮雪儿,你一句话都不说,让我好尴尬啊。
所以,我要想方设法,把你这块冰墙给推倒,给融化。
俗话说众人拾柴火焰高。即使一件事情能自己解决,也要听听其他人的意见。我请王遥喝了瓶汽水,让他的转转鬼脑子帮我想主意。
他咕咚咕咚地灌了一半,夸张地啊了一声,抹抹嘴道:万岁爷儿,您这问题算是问对人儿了。臣别的本事没有,但撬嘴巴的技术绝对是一流。您擎儿好吧,包在我身上。
只见王遥扯了扯泛黄的衣领,拍了拍裤裆上的灰尘,大摇大摆地逛到阮雪儿面前。他潇洒地一甩头,用膝盖顶了一下桌角,嘿,美女,看书呢。
阮雪儿只是稍稍翻了一下眼皮,脑袋动也没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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