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吴悠都出奇地来得早，就连食堂的阿姨都觉得奇怪。

悠悠，怎么来的这么早？她可是榆林支行出了名的踩点王。

姚姐，最近您做的包子越来越好吃了，我赶早来抢包子呀。吴悠笑嘻嘻的。

就你嘴甜。说着给吴悠的牛肉粉里又多夹了两块牛肉。

谢谢姚姐。吴悠给姚姐飞了一个飞吻。

吴悠早早地坐到了自己的工位上，她希望许清明每天来的时候，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

可是一直到中午的时候，许清明都没有出现，吴悠还是在殷切地等着，中午午休也一直没有睡着，楼梯间稍微有声响，她就会抬头看看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下午四点半的时候，今天的工作时间即将结束了，吴悠正准备打个哈欠，办公室电话的叮叮叮让吴悠生生地把这个哈欠给憋了回去。

你好，这里是榆林公司部吴悠。

悠悠，我是晓雨，十万火急。是张晓雨，她的声音很小，好像在偷偷地讲电话，语气却很急切。

怎么了，晓雨？吴悠也随之压低了声音。

我真是烦死了，这快下班了，来了个对公变更。对公变更的业务，比较复杂，少说也要七八十分钟，更何况张晓雨这种半吊子，办起来更加慢。

哪个户的变更？哪个单位，这么没有眼力见，这不是给柜台增加工作量吗？

你们许总的户，什么南洋国贸。他们的财务总监换人了，派了个黄毛小子过来办变更，一问三不知，我要不是看他略有几分姿色，我早找个理由把他支走了。原来是大客户，那就没办法了。

晓雨，那你委屈委屈，需要我帮什么忙，尽管开口。

实不相瞒，我也是刚刚接手一些对公业务，变更我还不太清楚怎么办理，他在我对面坐着，我们两大眼瞪小眼，菜鸡互啄，你快把你之前在柜台业务记录的笔记本拿下来借我抄抄作业，不然今天我别想下班了。张晓雨的声音很轻，还有沙沙的杂音，黄毛小子肯定还在窗口坐着，张晓雨正捂着漏音的话筒在跟吴悠求救。

你说话小心，别被监控抓到了。吴悠善意地提醒她。

吴经理，那就麻烦你把南洋国贸的开户资料拿下来，劳烦您了。张晓雨的声音突然大了，这是说给监控听的。

这个鬼丫头，吴悠心里默默觉得好笑，自己业务不熟，却说别人一问三不知，她倒要下去看看那个被张晓雨冤枉的冤大头是谁。

吴悠去了一楼，小跑着给张晓雨送救命丹。

不好意思，我递份资料。吴悠对坐在二号窗口的冤大头说到。

冤大头回过头来。

吴悠看着他的脸，静静地在原地站着。

你怎么在这？两人异口同声。

一个人是大惊失色，另一个是欲盖弥彰。

你在南洋国贸工作？吴悠率先发问。

怎么，我不能在南洋国贸工作？高哲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挑衅。

咳咳。吴悠清了清嗓子，高会计，您好，久仰久仰。

吴悠客气地朝他轻微点了点头。可笑，她久仰他什么。

吴经理，请多指教。高哲伸出右手。

两人是合作伙伴，握手代表着尊重和示好，无可厚非，但是此时高哲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他是故意的。他知道吴悠不想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但是他偏不。

过奖过奖，只有您指教我们的，我们哪敢指教您。吴悠带着职业微笑地伸出自己的右手，用左手扶着自己的右手手腕，又弯下腰鞠着躬，挡住了自己和高哲的手，用四只手指的指尖将高哲的手轻轻推开，但是在旁人看来吴悠表现地客客气气，指不出一点错。

这仿佛是高哲意料之中的事情，他收回了手。

她一点都没变。

我们希望同贵行加强合作，贵行能发挥自己的优势，双方取得共赢。

高哲看看她还能演多久。

是是是，这是我们共同的愿景。

说着吴悠把笔记本递给柜台里的张晓雨，张晓雨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吴经理，以后我们还得多多联络，您有名片吗？高哲见势便摸杆往上爬。

哎呀，真是不巧，我过来得匆忙，没有带名片。吴悠装傻地敲了敲自己的脑袋。

不过没关系，我把我的联系方式给您留一个。吴悠去填单台用空白的纸条写了自己的电话，把纸条对折了两遍，小跑着过来，递给了高哲。

那您先办着业务，我先上去了。

好的好的，吴经理你先忙。

吴悠走后，高哲把纸条打开一看，还是和原来一样清秀的字体，但她留的根本不是她自己的手机号，这是榆林支行公司部的座机电话？怪不得她要把纸条折起来。七年的时间，一见到他就如同见到洪水猛兽。

这边吴悠回到公司部，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看了一眼许清明的办公室，灯还是熄灭的，黑黢黢一片。

吴悠扶着额头，她

只是不想和过往的人有任何瓜葛，就连父母她都很少回去看望。

她曾让父母备感失望，父母也让她失望，与其在其眼前让父母烦心，不如离得远远的，以免互相生厌。父亲偶尔会给她打电话，问她工作是否顺利，生活是否过得好，她总是三言两语地对付过去。两人长久地在电话两头沉默，父亲也只得叹口气，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挂断电话。

楼下柜台里，张晓雨的业务办的焦头烂额，这个变更已经被运营中心的人退回来好几次了，不是公章未验印，就是电话未核实，张晓雨心急如焚，做过修改后，还要报备人民银行，又是无比繁琐的工作量。

高哲左顾右盼地看着榆林支行的摆设，大厅挑空的六米层高，门口两座黑色的石狮子显得气派，这就是她平时工作的地方。

等到银行的卷帘门关上时，就剩高哲一个人坐在二号柜台。这时他看到眼前的这个柜员一下翻阅笔记本，一下慌慌张张地问旁边柜台的工作人员，又打了几个电话嘀嘀咕咕，他已经慢慢意识到，眼前的这个柜员可能业务不熟。

没事，你慢慢办，不着急。高哲想套套近乎，我也是才去南洋国贸的财务部，跟你一样，也不熟。张晓雨听他说的话，内心翻了个白眼，现在这么体贴，这么复杂的业务也不知道早点来。

那真是谢谢您的理解。张晓雨冲高先生露出了标准的微笑，又马上恢复了冷脸。其实张晓雨并不是怕对面的高先生等得太久烦躁，而是运钞车马上就要来了，运钞车有时间和路线的规划，不能让钞车等太久，因不守时而发生的抢劫事件都是血泪的教训。

你叫张晓雨？高哲看了看她左胸的工牌。

张晓雨眼睛看着电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

刚才的吴经理，她是什么职位？高哲最感兴趣的还是吴经理。

普通员工。张晓雨言简意赅。

她是我们南洋国贸的对接经理吗？高哲想套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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