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孟蕊：嗯，再见。谢谢你。

孟蕊背上背包，冲聂晓雷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聂晓雷看着孟蕊的背影，若有所思。

18恋歌房，夜，内

王健强等一行八人，在侍应生的带领下来到一个大包间里。

王健强率先走到最中间的座位上坐下，顺手拿起放在茶几上的麦克风做唱歌状。

徐建紧挨着王健强坐下，他拉着孟蕊坐在自己旁边，而周梅梅却找了个靠门的位置坐下。

王健强：周老大，过来坐啊！

周梅梅：哼，还是离你远点好。

徐建：怕他把你耳朵震聋了？

周梅梅：孟蕊，我建议你别挨这两人这么近，你可不知道他的歌声有多吓人！

孟蕊起身，坐到周梅梅旁边。

王健强：夜半歌声也吓人，但那是艺术。

周梅梅一脸鄙夷地看着王健强。

周梅梅：就你那杀猪般的叫声，还好意思夜半歌声呢。

在场的所有人哈哈大笑起来。王健强并不介意，低头翻开歌本，开始点歌。

19同上，夜，内

包间里，王健强正抱着麦克风忘情地嚎叫着。

其他人表情痛苦地看着王健强。

孟蕊双手捂着耳朵，但王健强的嚎叫声依然非常清晰地钻进她的耳朵。

周梅梅终于忍不住，从沙发上跳起来，窜到王健强跟前，一把将他手上的麦克风抓了过来。

周梅梅：（大声嚷嚷）别唱了！这哪里是唱？！简直就是狼嚎！！

王健强显然还没有从自己的歌声中走出，一脸无辜地看着周梅梅及在座的众人。

周梅梅：真是的，不知道自己唱的有多难听吗？怎么就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呢？！

王健强：不会吧，没——

周梅梅：没什么没？！没看见我们都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了吗？想唱，以后回家自己唱去，别叫我们！

徐建拍了拍王健强，以示安慰。

徐建：我们一致要求换人了！谁来唱？

公司里的一个同事看了看周梅梅。

同事：周老大，你来唱一首。

周梅梅：不唱，我有自知之明。徐建你来吧。

周梅梅将麦克风递给徐建，徐建接过麦克风。

徐建：好，那我就唱一首罗大佑的《穿过你的黑发的我的手》。

在座的全部拍手叫好。

音乐起，徐建开始唱，孟蕊坐在旁边一直在看他。

音乐停，大家鼓掌，同事将麦克风放在桌上。

同事：谁来唱。

徐建：孟蕊你来唱一首吧。

孟蕊点点头，拿起麦克风。

孟蕊：我来唱一首罗大佑的《闪亮的日子》。

徐建听到歌名，一脸惊讶。大家鼓掌。

音乐起，孟蕊开始唱。

孟蕊：我来唱一首歌，古老的那首歌——

在孟蕊的歌声中，徐建陷入回忆。

20（闪回）90年代小县城中学校教室，夜，内

聂晓春在唱歌。

聂晓春：（闪亮的日子）你我为了理想，历尽了艰苦，我们曾经哭泣，也曾共同欢笑

班上正在举行中秋晚会，教室已经被各种彩纸装扮一新。课桌绕教

室一周，摆成一个圈，聂晓春站在教室中间表演节目。

坐在角落里的徐建看着正唱歌的聂晓春，并与她的目光相遇，聂晓春涨红了脸，正在唱的歌也跑了调。

21恋歌房，夜，内

孟蕊歌声停，大家鼓掌。

徐建被掌声拉回到现实中来，他怔怔地看着孟蕊。

孟蕊故意不看徐建，她将麦克风放在茶几上。

孟蕊：谁来唱？

王健强站起身，表情严肃。

王健强：等等，我有个事情要向在座的各位宣布。

大家好奇地看着王健强。

周梅梅：少废话！赶紧说，别耽误大家狂欢。

王健强端起一杯冰水，清了清嗓子。

王健强：我将在合同期满后，离开公司——

在座的王健强的同事，惊讶地看着王健强。

周梅梅：你说什么？！

王健强：我已经和一个导演联系好了，他上下个片子时，我过去给他当副导演。

在场所有人都非常惊讶。

周梅梅冷着脸，看着王健强。

周梅梅：你该不是说的梦话吧？

王健强：你觉得我是在说梦话吗？

周梅梅瞪着眼睛看了王健强两秒，起身，一句话不说地离开。

在场所有人面面相觑，不知道周梅梅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包房里突然非常安静，王健强坐回到沙发上，端起一杯冰水，一口气灌了下去。

王健强公司的两个同来的同事，起身。

同事甲：王导，明天还要上班，我们先走了。

王健强呆坐着没说话。

公司其他同事也纷纷跟着离开。

包房里只剩下徐建孟蕊和王健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

孟蕊看了看徐建和王健强，起身。

孟蕊：太晚了，我要回家了。

22恋歌房，夜，外

孟蕊，王健强和徐建站在恋歌房外。

徐建：我先送你回家。

孟蕊：不用，我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王健强：没事，让他送啊，反正他有车。

孟蕊：不用，打车很方便，让他送你回家吧，再见。

孟蕊转身，招手叫了辆出租车。她冲两人挥了挥手，上车离开。

王健强和徐建相互看了对方一眼。

王健强：这些女人都怎么了？

徐建拍了拍王健强。

徐建：你以为你很了解她们吗？还当导演呢？

王健强：什么意思？

徐建：没意思

两个人渐渐走远，上了自己的车。

23网络公司，夜，内

聂晓春坐在工作台前，看着孟蕊给自己的留言，泪流满面。全然没有发觉经理已经站在自己的工作台边。

经理极不耐烦地敲了敲聂晓春工作台的隔断。

经理：你在干嘛呢？！

聂晓春抬头看见经理正站在自己跟前，吓得连忙将留言框关掉。

经理：你怎么回事？上班迟到，工作不好好做，居然还敢利用上班时间聊天？！

聂晓春：经理，我没有。

经理：我都看见了，你还敢不承认？！

聂晓春：不是，我刚刚打开——

经理：还不老实！把你的东西收拾好，明天不用来上班了。

聂晓春：经理，请听我解释。

经理转身，不再理会聂晓春。

经理：收拾好东西到我办公室来一下，我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你！

聂晓春：经理。

聂晓春呆呆地看着经理远去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

24网络公司，夜，外

聂晓春抱着一个纸箱子从公司大楼里出来。

刘青山站在自己的车前正等着聂晓春，见聂晓春出来后，立刻迎了上去。

聂晓春埋着头，往前走，没有注意到刘青山。

刘青山：晓春。

聂晓春抬头看着刘青山，面无表情。

刘青山：上车吧。

聂晓春没有象平时那样推托，直接跟着刘青山上了他的车。

25车上，夜，内

刘青山一边开车，一边看着坐在旁边一言不发的聂晓春。

刘青山：你抱着个箱子干嘛啊？

聂晓春似乎没有听到，低着头不说话。

刘青山：晓春，你怎么了？

聂晓春摇了摇头。

刘青山：出什么事了？

聂晓春：没出什么事。

刘青山：那你到底怎么了？大晚上的还抱着个箱子。

聂晓春：你别问了好吗？

刘青山：说说看嘛！说不定我能帮你呢！

聂晓春：你帮不了我的。

刘青山：说来听听看，能帮尽量帮你咯。

聂晓春抬头，看着前方。

刘青山：你快说嘛！

聂晓春：我失业了。

刘青山：下岗啊，有什么了不起的，哎，怎么回事？他们凭什么？

聂晓春低头，不说话。

刘青山：凭什么啊？哪能随随便便的就炒人鱿鱼啊！你没问他为什么吗？

聂晓春：是我自己不好，上班老迟到。

刘青山：迟到扣钱呗，用得着开人吗！

聂晓春不再理会刘青山，低着头。

刘青山看着聂晓春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劝她。

车上的气氛很沉默。

刘青山看了看聂晓春，清了清嗓子。

刘青山：晓春，别想了。我给你说个笑话吧。

聂晓春面无表情地坐在一旁，不说话。

刘青山看着聂晓春的样子，不再说话。

26孟蕊家，夜，内

房间里依然只开了电脑桌上的台灯，孟蕊端着一杯红酒，看着电脑屏幕若有所思。

可以看见，电脑屏幕上显示的是网友在孟蕊文学专栏里贴的贴子。

贴子内容。

火柴：诶，在搞什么呢？！小说怎么不进行下去了？我可等着看呢！

探戈：黄花菜可都凉了啊！！怎么搞的嘛！！

小馒头：我可等着看下文呢！你快点行不行！！

飞火流星：是不是少素材，进行不下去了，我这里可是有很多素材哦，要不要啊！

孟蕊：谁要你的破素材！

孟蕊关掉文学专栏，端着酒杯走到昙花前，喝了口酒看着昙花发呆。

孟蕊端着酒杯走到电脑前，在搜索栏里飞快地打上造型设计几个字。

很快的，电脑屏幕上出现了相关的网站，孟蕊逐个认真地看着。

孟蕊将对徐建有帮助的资料拷贝并打印下来。

孟蕊将打印出来的一叠资料用夹子夹好，放在电脑桌上，关掉电脑。

孟蕊伸了个懒腰，坐在椅子上翻看这些资料。

孟蕊：不知道这些东西对他有没有帮助？哎，管它呢，有没有用，我也做不了主，让他自己看吧。累死我了！

27杂志社，日，内

孟蕊走到一个同事的工作台边。

孟蕊：小金，你这儿有没有关于造型设计方面的资料？

小金：造型设计？我找找看。

同事小金在自己的工作台上翻找起来，孟蕊趴在工作台的隔断上看着。

同事小金一边翻找，一边跟孟蕊说话。

小金：你要造型设计的资料干嘛？

孟蕊：随便看看。

小金：不是吧，能让你肯求人的东西，一定不是随便看看这么简单吧？

孟蕊：那你说是什么？

小金：嘿嘿，我怎么知道呢！啊，终于找到了。给你！

同事小金将找到的资料递给孟蕊。

孟蕊：谢了！

小金：没有奖励吗？

孟蕊：你想要什么样的奖励呢？

小金：那给我买个冰激凌吧，正惦记着呢！

孟蕊：没问题，一会儿给你买去。

28周梅梅办公室，日，内

透过玻璃门可以看见，大工作间里，王健强正和一帮人聊得热火朝天，并不时地传来王健强豪放的笑声。

周梅梅面无表情地坐在办公桌前，看着外面的王健强。

周梅梅起身拿着杯子开门出去。

29广告公司，日，内

王健强回头，看见正好出门的周梅梅。

王健强：周老大，过来聊聊？

周梅梅：聊什么聊，还不赶紧干活儿！一天到晚就知道凑一块瞎侃！赶紧干活！听见没有？！

其他人见周梅梅不高兴，纷纷回到自己工作台边，坐好。

王健强：干嘛这么大的火气？这不是没事干吗？

周梅梅：你没事干，别影响其他人工作行不行？

王健强看了看周梅梅，起身。

王健强：那我走总可以了吧！

周梅梅：走了就别回来！

王健强看了周梅梅一眼，转身向公司大门走去。

周梅梅看着王健强离开，她走进自己的办公室，重重地将门带上。

大工作间里一片寂静。

30徐建工作室，日，外

一辆出租车停在徐建工作室对面的街上。

王健强从出租车上下来。

可以看见，徐建正站在玻璃窗前，向王健强这边张望。

王健强朝徐建挥了挥手，向徐建工作室走去。

31徐建工作室，日，内

工作室里没有客人，几个小工和理发师正在闲聊着。

王健强进徐建

工作室。

徐建：不上班怎么跑到我这儿来了？

王健强：还说呢，周老大这个女人不知道发什么疯了。

徐建：她又怎么了？

王健强：唉，别提她了。

徐建不再说什么，将自己画的发型设计图稿递给王健强。

徐建：有什么高见？

王健强拿着图稿坐在沙发上，认真地看了起来。

徐建坐到王健强身边，等他的意见。

王健强：想听真话还是听假话？

徐建：当然是听真话了。王健强：那我可就不客气了。徐建：说。

王健强：凭良心说，这些图稿乍看上去真的很唬人，效果很不错，模特美，花儿也美，可是我不知道你画的这些稿子是干嘛用的？

徐建奇怪地看了看王健强。

徐建：这是我准备参加发型设计大赛的初稿。王健强：哦，弄拧了。徐建：那接着说。

王健强：就拿这张初稿来说，我觉得总体效果是不错的，但是，我觉得你在模特和发型这两者之间，没有找到一个平衡点。哦，对了，你该不会让钟妮做你的模特吧？

徐建看着王健强点点头。

王健强：如果是钟妮做这个造型的模特的话，那你可是选错人了，她跟本不适合这款造型。

徐建：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可是现在还没有找到更合适的人选。王健强：原因呢？徐建：我想可能是钟妮的气质不符合这款发型吧。

王健强：不是气质，这和内在的东西无关。我倒觉得钟妮身上的美和昙花，或者说是你设计的这款造型不符合。钟妮的美是那种——嗯，是那种有点不和谐但却又挑不出什么毛病的美，也就是说，她身上的那种美是原始的野性美和现在大众接受的伪唯美的结合体。

徐建：你是说她身上的美是多种元素混杂在一起，而不是单一的或者是唯一的，是吗？

王健强：不是。

徐建有些生气，从沙发上起来，站在王健强跟前。

徐建：怎么不是，让我说的露骨一点，就是她是属于那种妖娆的野性美。我说的没错吧？这是你没有说出来的真正原因吧。

王健强看着徐建，没有说话。

徐建：可是你还是没有把问题的实质说清楚。反正我觉得是因为她的气质和我设计的这款造型不符合。

王健强：那你说，她是什么气质？她的气质怎么又不符合你设计的这款造型了？

徐建：说不上来，昨天给她做了这款造型后，怎么看怎么觉着不舒服。我就是找不到原因。

王健强：那你有没有想过是因为你的初稿的问题？

徐建：也可能有吧。王健强：你是不是只是给她做了造型，其他的都没有上？

徐建：是，我想如果她适合这款造型，其他的元素上不上都是次要的。

王健强：错，你搞造型设计应该明白整体统一的重要性，如果你只是因为就给她上了头发的造型，就断定她不符合要求，那是不合乎美学逻辑的。就象我们拍片似的，是编导演摄制服灯景效道化剧场十几个部门合作出来的。

徐建：你就别卖弄了，我知道整体统一是很重要，但是，你的第一感觉难道不重要吗？再说了，她的气质确实不符合我这款造型嘛！

王健强：你别拿气质说事，这样说很笼统，也很抽象，根本就解决不了什么实际问题。

徐建显然被王健强的这番话给弄得情绪有些失控，他在工作室里走来走去。

王健强：你现在有两条路可以走，一是换模特，二是换稿子。

徐建：稿子不换。

王健强：这稿子换别人也不能用。

徐建：为什么？

王健强：为什么要用昙花为设计原型？

徐建：不为什么，就是喜欢，觉得可以。

王健强：我看你是找不到合适的模特了。没有人的气质符合你现在的这款造型。

徐建走到王健强跟前，看着他。

徐建：孟蕊。

王健强看着徐建，半天没说话。

徐建看了看还在沉思的王健强，继续在房间里走动。

徐建：怎么样？她总该可以吧？

王健强：不知道，这要看这款造型到了她身上后的总体效果来判断她到底适不适合。

徐建：不用，直觉告诉我，她是最佳人选。

王健强：这么肯定？

徐建：有些事情是不能按常规套路来做选择的。

王健强：呵呵，你还有这种理论啊？！真没看出来。

手机响，徐建看了看电话号码，冲着王健强做了个害怕的表情。

王健强：谁？该不会是周老大吧？

徐建：除了她还有谁？

徐建接电话。

徐建：喂，你好——周老大啊，有什么事吗？——王健强啊——（王健强连忙示意，表示自己不在

）他没来啊，你找他有事？——想跟我聊？说吧，想跟我聊什么？——王健强什么事？——周老大，我觉得王健强有这种想法真的很好，你总不能看着他当一辈子的广告导演吧——时机不成熟？等到时机成熟那就晚了，知道提克威吗？《罗拉快跑》时他才二十九，——我没站在谁一边，我只是就事论事，你也别太——喂，喂——

王健强：掉线了？

徐建：挂了。你招她了？

王健强：你也不看看她是谁，我敢吗？

徐建笑了笑，没说话。

王健强：走，喝酒去。

徐建：不了，我得把稿子再改改，然后跟孟蕊商量商量，看她肯不肯做我的发型模特。

王健强起身，准备离开。

王健强：行吧，你忙，我走了。

32杂志社，傍晚，内

杂志社里又只剩下孟蕊一人。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手机响，孟蕊接电话。

孟蕊：喂你好，——徐建啊，有事吗？——去你那儿，干嘛？——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吗？——嗯，那好吧，我一会儿过来。——好，拜拜。

33徐建工作室，傍晚，内

工作室里的其它人已经离开，徐建坐在窗台边改草图。

工作室门开，钟妮进来。

钟妮：怎么就你一个人在啊？

徐建抬头看着钟妮。

徐建：你怎么来了？

钟妮：我有什么变化没发现吗？

徐建：你能有什么变化？

钟妮：你怎么这样啊，我把头发剪了！你没看出来吗？

徐建这才看见，钟妮的一头长发已经被短发代替了。

徐建：你怎么把头发给剪了？

钟妮：对不起啊，徐建，我昨天去见一个导演，他说我可以演他新上的一个电视剧里的女三号，但是——

徐建：但是要你剪头发，所以你就剪了，对吧。

钟妮：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徐建哼了声，不再理会钟妮，继续修改草图。

钟妮：你别生气嘛！

徐建：我干嘛要生气？其实，我正准备告诉你，你不用做我的模特了。

钟妮：你不是在说气话吧？

徐建：你看我象是在说气话吗？

钟妮：原来你跟本就不想让我做你的模特对不对？

徐建不回答，继续修改草图。

钟妮见徐建不理自己，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后，转身。

钟妮：哼，你以为我想做你的模特？！

钟妮气愤地摔门离开。

徐建停笔，透过玻璃窗，看着街道上过往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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