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

我杀完它之后，接近濒死。我第一次知道了自己的

上限，我不是天地的主角，我也会死也会输。我大口大口吃着金乌破烂不堪的尸体，痛饮着它金色的血液。我把金乌揉进血肉里重生，所以我的箭和我的四肢百骸里都有着金乌存在。

我没有好胜的心，自万民弓在手后，就是如此。做人，难就难在保持本心，万民民意永远常伴我左右，我自当拼劲一切，为人族遮风挡雨。

我作为避雨的棚草短了点，又如何。为几人挡住就可。我问你，你一辈子都要被造物之主踩在脚底下，你还要修行吗？

羿对人九发出灵魂的拷问，这个问题很久之前羿也对自己问过。羿的答案是一往无前，所以全部箭术和杀招给了化身，疯狂或许是唯一的出路。

要！

缘由。

我姓人，单一个九字。九为数字之极，我便如此。

怕死吗？

不怕，我在下面就死过一回。

好。

我要你再去见金乌一面，等到它伤势恢复，带它的九根尾羽给我。

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

这项考验无疑是去送死，太阳神火的威能人九面对面接触过，那是如同贴身面对大日般的神威。

起初只有浑身着火的疼痛，后面只有死亡一样平静。

人九想都没想就答应下来，直接从朝着回去的方向走。

临走前，陆吾不再落泪，和人九对视良久，还是悲脸，像是在给人九送行。

刚才所发生的一幕，是在磨盘里推磨一辈子也看不到的画面。

即使是变成两身的羿，也是身负重伤。

走了一路，人九彻底平静下来，脑海里抛开一切杂念，不去想其他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就算是人王也有力不能及的时候。

顺应本心，方得始终。

人九很快到了金乌面前，金乌吓得双翅要倒飞出去，慌忙用双翅遮住自己的眼睛，害怕人九带着疯子前来。

左等右等自己没受到半点伤害，金乌这才把双翅放开。

人九打心眼里瞧不起这只金乌，嚣张时跋扈，求饶时胆怯，活脱脱的小人坯子。

比起作乱人间的那只还要更加下作，倘若两只互换，它压根不会允许羿的存在，早就一把火烧死。

我要你借你的尾羽一用，不多，九根就够。

人九不啰嗦，直接说明来意。

不行。一听到这话，金乌九头缩紧，像是护食的狗，连忙捂住屁股。

两条腿弯的利索，一屁股坐在地上，又成了只下蛋的母鸡。

我不白借，日后我可以带你离开，是真正的离开，去往你出生的地界，如何。人九说道。

你别在这说废话了，我听着烦人。别说你，就算疯子来了又怎么样，有用吗，能逃出去吗？笑话，真是笑得我头疼，九个头都疼。

金乌边说话边观察起疯子的动向，再三确认疯子没来之后，更加大胆起来。

我平生最痛恨凡人，没有一点本事的就最爱吹嘘，说的大话连下面的磨盘都磨灭不掉。我烧死过的无知凡人，尸骨堆积在一起，估计有你这么高了。

金乌比划了一下人九的个子，嘴巴喷溅出一点火苗，放佛下一秒就要把人九加进尸骨里面。

人九听着没有反驳，等到金乌该说该骂的都结束，才开口：我所说不是无凭，可以向羿做誓言立誓。如若没有完成，我必当受天地雷劫而死。

没用的，我知晓你的心意。可是我被抓了多久，你才为奴多久。我也是想逃出去，可是怎么逃，逃到哪，这里方圆不知几何，哪里不是造物一族的地盘。下场我都看见了，估计是从东牢房逃到西牢房，换个地方做奴罢了。

金乌左翅做了个飞天的动作，飞到一半就开始加速下坠，啪叽一声掉到了地上。

有两枚脑袋顽皮的很，跟着吐出舌头，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

我想试试，这是羿给我的考验。也是我对自己的考验，如果连你这一关，我都过不了，还谈什么以后逃出升天。人九道。

好啊，你说说你不靠疯子，只凭自己。怎么才能拿到我的尾羽。金乌不信邪，打定主意人九就是个满口胡话的人类。

你之前不是奉命要烧死我吗，我现在站着给你烧，你要是烧的死，我命归你，羿不会找你麻烦。要是烧不死，九根尾羽归我。人九说道。

此话当真？金乌眉毛都快开心得立起来，它从未见过这么傻的人，等人九说出肯定答复，它就动手。

当真。

人九双眼凝视金乌九双乌瞳，神色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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