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怎么没见过，我可见了整整十年。人九眸子里生出一把火气。

你知道里面磨的是什么吗？金乌故作神秘。

知道，是我们人族同胞的血肉。人九牙关咬紧说道。

不对，不止。还有我们的血肉

。造物之主一定程度上比疯子还要像疯子。每年他会派族人来割取我们躯体的一部分，我为金乌，被割下的除了脑袋还有翅膀。像是肥遗，四足六翅，降临诸界哪个不是威风凛凛。被割时，全身凸起的地方都被割下，还不如条鲶鱼好看。霸下割的是尾巴，相柳割下的是心脏太多了，我讲三天三夜都讲不完。

金乌难过的垂下脑袋，那是一段痛苦的记忆。人九仔细瞧着九只脑袋，都是如此，看起来不像是假话。

那你们没有反抗？哦，也对，疯子你们都不是对手，何况一族之主呢。按照你的说法，他目的是什么，你们被割下如此重要的部位，怎么我看时一点伤痕没有。人九道。

人九往回走了两步，围着金乌转了几圈，没找到一处伤口。

这就是造物之主畜生，哦，不，圣明的地方了。金乌骂了一句，觉着不该骂造物之主，又改了叫法。

底下的磨盘叫做造物磨盘，是他们一族的圣器。造物一族我不清楚来历，像是凭空出现的。可我和他们打过交道，他们已经在岁月里扎根，历经无数年代。磨盘只有人族可以推动，所以抓来了那么多的人类用来推磨盘，磨盘炼出的是一种造化大药。功效我不清楚，不过看大药的光泽就不是凡物。

大药每一份要磨上百年，每天加入新的血肉，除了我们。还有你们人族，要天资聪颖的人，在被磨盘驯化多年之后，就可以变成大药的一部分。金乌说道。

人九听着没有反驳，倒是和自己十年的时间里见到的一切对上了。

怪不得会定时挑选奴仆带走飞升，其实就是为了挑选合格的药引。怪不得有人死了，被踢进磨盘的空洞里也人管。

你不是好奇为什么我们不死不灭吗，一直被收割，还没有伤口。他每次收割我们之后，会把年份不够的大药强行给我们喂下。只需要一天的功夫，不管再重的伤势，我们都会复原。想死不能，想活又不算活。所以，算是我求你，帮帮我好吗？金乌乞求道。

我怎么帮，我还是这句话。我也是千万奴隶的一人，我也爱莫能助啊。人九摆手说道。

我当然知道，我只需要你帮我去找那个疯子。你是人族，而且这么年轻有为，他应该会和你有共同语言。让他把链子解开，我们也能舒坦一点，就这么点小事。金乌一个劲地开口，姿态放得极低。

疯子也被锁着，怎么把你们开锁？人九问道。

是那个疯子把我们锁住的。他脚下的铁链无穷无尽，任他神通广大，也挣不断，逃不脱。他就是因此发的疯，发疯后，他用铁链锁住我们。铁链连接着铁柱，把我们挨个锁到这里。他自己倒是可以接着铁链长短走动，真是气人。金乌道出了缘由。

你口口声声说他是疯子，那我就算是人族，你又怎么知道我不会被他杀死？人九问道。

他只是对我们疯，不会对你出手的。他没孩子，你又如此少年聪慧，他肯定会疼爱你的。他还有个小秘密，你过来，在我身上。你过来拿，我拿给你，保证疯子不会伤害你。这东西拿着，可是对人族修行大有裨益的。我还可以告诉你，其他造物一族的隐秘，譬如蚩尤。金乌道。

蚩尤怎么了？人九问道。

蚩尤一族是造物之主派去人间发动战争的。金乌道。

蚩尤作乱人间，带领族人和手足兄弟发动战争无数，最终被人族黄帝制服诛杀。蚩尤族人被称为黎民，死战不降，与蚩尤同灭。上古年间最出名的部落之战，又是和造物之主起了联系。

人九将信将疑地走了过去，金乌把翅膀伸得极长，所有头颅低下来，以表诚意。

人九走得越来越近，只有和金乌一丈的距离，这时人九停了下来。

眼神略带冰冷，看着金乌道：你要杀我，对吗？

金乌九个脑袋一齐摇了起来，极力否认。

怎么会呢，我还要请你帮忙呢。我和你讲了这么多，还不够有诚意吗。你要是还不信，就走吧。金乌道。

十年前，你还能骗我一骗。孽畜就是孽畜，我看你第一眼时你就露了破绽。人九道。

什么破绽，你在讲什么，我可听不懂。金乌还在否认。

你一直让我近身，你的火焰神通一直不曾失效。为何我离你越近，越是凉爽。孽畜就是孽畜，学不会人样。人九说道。

小畜生，你找死！

先前都是为了诓骗人九靠近，眼下距离够了。

金乌突然发狂，九颗脑袋齐齐发威，太阳神火顿时笼罩了人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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