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的就要跪倒。
辣的,酸的,甜的,咸的,几
乎全部涌上心头。
人九瞧着真不是滋味,恐怕那几位表演成如此地步是把造物之主当成再生父母了吧,对亲爹亲娘都没磕过几个响头的人,这里的膝盖就这么松软。
当真是贱到惊天地泣鬼神的境界了。
神迹如同野火燎原般扩散,很快烧到了人九的脚边。
成个造化磨盘场中呼啦啦的人群,跪倒所有,除了一人还在把腰背绷的笔直,比平日里站的更加挺拔,是人九。
旁边有人看不下去了,拉着人九让人九赶快把腰弯下来,实在不愿意跪着的话,鞠个躬也可以。
鞠躬?在我老家只有活人对死人鞠躬,好呀,那我鞠躬了。
人九眉毛一横,就要鞠躬,旁边之人赶忙拉住了他。各地习俗不一样,这种大不敬的事情可不能对造物之主做的。
你还是跪着吧,鞠躬就算了,不吉利。
不好意思,我腿有毛病,跪不下去。人九淡淡开口,音量不大,但在已经安静下来的场中,如同炸雷般响起。
生灵几人齐刷刷地望向这里。
见我们如同见造物之主,凡人,你怎敢不跪,我要你跪。声音跟刀子似的,里面夹杂包含了一些光晕直奔着人九膝盖而去。
砰!
嘎啦!
不大不小的两声脆响,人九硬是没有低下头颅。大股大股鲜血从大腿两侧流出,人九心里清楚,自己的膝盖断了。
不跪。只有简单的两字回应。
哦,有意思。你又能忍多久。
生灵又是开口,这次的力道比上次来的更加猛烈,就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断这股傲气,在监牢里没有拳头,没有脊梁,更没有道义理发法,只有造物之主四个大字悬浮空中于无形。
话音刚落,人九的身子直接矮了一截。
膝盖,膝盖已经不在人九腿里了,被活生生地剜出来,被光晕拖着底部飞在众人头上。
鲜血淋在每个人的头上,多么滚烫的热血,就是化不开奴隶心中的寒冰。
打的好,他活该。造物之主,我举报,他就是害群之马,就是臭虫一个,就是垃圾。他在推磨时,总是和牢头们唱反调。
大人们,你们看,看这里。他努力挪着身子,不站起来,用膝盖作足,在地上摩擦,流出两道浅浅的血迹,才爬到那条长椅上。
这就是牢头吐的血,现在还在呢,我一直没擦,也没有声张。我就是想等着伟大的日子来临,亲手把这个人渣败类交到大人的手里。希望大人们能够责罚他,狠狠地责罚,只是打断双腿还是太便宜他了,要把他放到太阳上,活活的烧死他。大人们处理完他,希望能够考虑一下我,我有能力和信心为造物之主做事。
说话的人砸吧着舌头,膝盖的疼痛丝毫不影响他说出如此冰冷的话语。
一踩一捧,丑态做尽,踩着别人尸骨攀爬的道路想来是格外顺利吧。
人九看都不去看他,垃圾的一生哪怕多看一眼都是污了眼睛。
原本骨骼之间的破碎就让人难以承受,人九硬是吸着气,逼自己一把,没有咬牙。
脸色神态一如既往,越是疼痛越是脊背高昂。
现在连双腿支撑的重要关节都被抽走,那种巨大的疼痛只有一瞬间,现在更多的是麻木。
大腿落在小腿上,骨刺彼此摩擦着鲜血。人九如坠在千年冰窖里,动弹不能,刺骨的寒冷和冰凉把他包围埋葬。
人九知道今日恐怕难逃一死,不过也便如此罢了。
人九依然站的挺拔,浑身气力拧做一股绳,让自己站直站挺。
人九从来没有给生灵们跪过,以前不会,而今更加不会。
我在书上看过一句话,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当有所为有所不为。今日虽死,但我人族星星之火不灭,我人族永日昌盛,尔等杂碎做奴隶的天才,你们要跪便跪吧。
没有膝盖又如何,你可以砍断我的双腿,打断我的脊梁,但你打不碎我人族脊梁。
来啊,再试试。再出手一次,看你能不能让我跪下。
来啊,来!
几乎用尽全身气力喊出这几句话的人九,面色苍白如纸,眼神却从未有过如此的清亮。
十年时间,逃不出,活不活,死不死,他还是少年,也是如老年般看透了,走此人间一遭也算不白活。
还好,死之前,为人族争了一口气。
依你说的,把人九关入太阳中,受太阳神火焚烧而死。生灵开口。
那人大笑着起身呐喊,其余众人跟着起身,整个造化磨盘场中迸发出振聋发聩的欢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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